第二日,谢宁起的晚些,阿旭已经在外等着了,说是一大早便来了。
“谢二姑娘,我们主子让我带一份点心给你。”
说着,便将食盒放到案上。
“这盒子里的是什么?”谢宁疑惑道。
阿旭笑道:“主子说姑娘昨日没吃到那盏酒,便拿这酒酿圆子先解解馋。”
谢宁一愣,跳起来打开盒子闻了闻,高兴的说了声,“哎呀,谢谢萧六哥。”
阿旭看见谢宁拿了汤匙吃了起来,想到今早萧晏让她亲手交给谢二姑娘,还说看看她的反应,越发觉得自家主子同这位二姑娘不一般。
“谢二姑娘,方才我已经告知三公子,两日后同去爬四季山,二姑娘要去的吧?”
谢宁咽下一口,头也没抬。
“自是要去的。”
阿旭松了口气,踌躇了一瞬,似乎是无意道:“再过几日,主子便要返京了。”
谢宁一噎,萧晏终于要回去了?
阿旭见她没回话,埋头只顾吃,心想谢宁还是太小了,他给她说这些作甚。
“二姑娘慢慢吃,我这还要回去回话呢!”
阿旭收了食盒,转身就要走,便听谢宁有些低落道:“六哥他们回去了,还回来吗?”
“应当是要回的吧…”
………………………………………
谢宁这头还没从萧晏几人要回京都的消息中缓过来,宛县那边监视张大夫的人便传了消息过来,听说小李氏等人似乎终于缓过来了,发现老夫人李氏病的蹊跷,眼看就要查到张大夫身上了,张大夫自然有所察觉,这两日正悄悄卖宛县的田产,看起来是要跑路了。
谢宁看完信,眸色沉沉,看着跳跃的烛火将信纸卷入化为灰烬。
或许刘锜说的对,谢氏旁支的人现在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时,可只要还有口气,她便不能省心。
小李氏要查?是嫌谢府还不够乱?那便让她好好查,只是查到的结果是不是真的就不确定了。至于张大夫,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就听天由命了!
她回了信,连夜送往宛县。
接下来两日,谢安带着谢宁逛儋州城,王衍和魏敞倒是出来玩了半日,只不见萧晏和江怀,听王衍的语气,是因着回京的事儿,两人又闹了不快,各自在房里面壁呢!
转眼,便到了两日后。
四季山在儋州以南,需要先乘船到山脚,才能步行上山,山上修有一处道家禅院,很有些名气,名唤玉蟾宫,但去的人却不多。
因这四季山虽然有四季景色,风景优美,却高耸连绵,一眼望去山顶如在云端,只有极为心诚的人才能爬上山去。
众人见上船,谢宁便一直望着那山顶,很是奇怪。
“二姑娘来过这儿?”魏敞道。
谢宁摇摇头,四季山她自然没来过,可方才听魏敞几人谈及,提到山顶的玉蟾宫,她倒是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一件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玉蟾宫,所以才失了神。
萧晏打趣道:“我瞧她这是怕了,怕爬不上去。”
“才不会呢!”谢宁冷哼了一声,别看她人小,自从谢瞻那儿练了武,她的体力可不比以往。
“噢?到时你爬不上去,我们便把你丢在半道上……”
萧晏哈哈笑道,全然一个恐吓小孩的无耻之徒。
原以为谢宁要恼了,可却见谢宁从头到脚看着萧晏,没出声。
萧晏被她这样打量,觉得心里发毛,他垂头看了看自己,为了爬山,专门穿了柔软的黑色短靴,黑褐色短打,配了金色云纹腰带,同往常一样风流倜傥,没什么不妥啊,谢宁干嘛这样看他。
“嘿,你看什么?”
谢宁转开头,去看了看另外几人,才回身叹了口气道:“萧六哥,我瞧江二哥他们都比你生的壮些,而你这么单薄,谁被丢到半道上还真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别说魏敞和王衍了,就连江怀都没忍住,捂着嘴笑起来。
可萧晏心里可不舒服了,被一个女人,哦,谢宁还太小,不能算,可也是个女的啊!
被一个女的说自己单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他身体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他哪里单薄了,他这衣服底下分明是一具健壮的少年躯体。
这小哭包,根本不识货!
可,怎样才能挽回他的形象,让这小家伙知道不能只看表面呢!
他看了一圈船上正嘲笑他的几个人……江怀嘛,他见过,就不自取其辱了。
魏敞,常年军营里的,也不好说…
咦,王衍这厮?是在里面多穿了几件衣服吗?
谢安?年龄太小了。
他只觉难受,好像谢宁说的是真的……可转眼就瞧见角落手捂着嘴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阿旭……
“哈!那你看看,阿旭单薄吗?”
他指着阿旭对着谢宁道。
谢宁瞧了瞧,摇摇头。
“我就说你年纪小,啥也不懂。阿旭他就是胖…你不能把胖当成壮啊!”
阿旭:你可真是好主子。
萧晏怕谢宁不信,继续道:“就像你萧六哥我,看上去单薄些,实则身强体健,健步如飞……”
众人:他真不要脸。
……………………………
船靠了岸,众人下了船。
因着有船上的小插曲,众人爬起山来格外投入,连带着欣赏风景的心思都少了些,就怕被盖上身体孱弱的帽子。
只有谢宁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问这问那,充满了好奇。
眼看便要到午时了,众人有些累了,看了看路程,还没爬到一半,想着反正要在山上过夜,便找了处亭子歇脚,顺便吃点东西。
谢宁一路想着玉蟾宫的事儿,可这几人除了魏敞,都不是儋州的人,大概也不清楚。
“魏大哥,你从前可爬过四季山?”谢宁道。
魏敞笑道:“自是来过,算起来,这是第三次了。”
“噢?魏大哥可去过山顶上的玉蟾宫?”
魏敞想了想,点点头。
“实不相瞒,我幼时曾随我父亲上过玉蟾宫,也只那一次,后面连山都没能上去,这一次倒是可以再去瞧一瞧。”
“魏大哥还记得玉蟾宫是什么样子的吗?”
见谢宁穷追不舍,似乎很好奇,魏敞回忆了一下,才道:“那时年幼,也记不清楚。知道玉蟾宫上住着一群道士,山下的人上去的并不多,香火也不旺盛,院里很清净。”
谢宁点点头,这四季山如此高,空手爬上去已然艰难,跟别说搬东西上去了,上面也就是一群修道之人,或许并不是上辈子她听说的那处玉蟾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