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
就在一群恭维和赞叹声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妆容艳俗的女子,那女子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朝着谢璋扑过去。
谢琚一看,连忙拉开谢璋,怒道:“你干什么?””
不少县学学子和附近的姑娘见了也朝着那女子怒目而视,“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太不知廉耻了,光天化日这样投怀送抱!”
“你是谁?”
“赶紧走,当心我们把你送到县衙去!”
谢璋也是皱着眉,朝着众人鞠了一躬,打算离开,可那女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见他要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挤开面前的人,跑到谢璋面前哭道:“谢郎,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众人细瞧那女子,一身红色薄纱衣,里面是深红色裹衫,头上戴着几支钗子,脸上明显涂了不少胭脂,被泪水一冲,已经不能看了。
“姑娘,我从未见过你啊!”谢璋忍着怒意,躲开女子伸过来的手。
那女子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了。
“你说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是谢家大公子谢璋。”
一旁的人笑道:“姑娘,在场的都知道这是谢家大公子谢璋,你就算瞧着人家谢大公子喜欢,也不能这样胡来啊!”
女子一听,怒了。
“我胡来?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谢璋的女人!”
这话一出,众人看了看谢璋,又看了看女子,一脸不敢相信。
女子撩开头发,抹了把脸,朝着谢璋哭道:“谢郎,你仔细看看,我是秋娘啊!你不是说我是这世间最得你意的女子,最喜欢我了吗?”
谢璋这下一看,真有两分熟悉之感。心里一沉,这女人竟然是那巷子里的暗娼!
他确实说过这话,不过是床上的助兴之语,岂能当真,还这样广而告之!
此刻他自然不能承认,可脸上的怒气难免藏不住了!
“我不认识什么秋娘!你再这样污我名声,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示意谢琚。
谢琚一把将女人推翻在地。
“我大哥岂是你这样的人能随意污言秽语的!起开!”
围观的人见状,也骂那女子不要脸面,伤风败俗。
“姑娘,谢大公子至今未娶亲,怎么会在外胡来?你说话可得有个凭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在替谢璋说话,可那秋娘一听,立时反应过来。
“谢璋,你说你不认识我,那又何须把你贴身的玉佩送我,还让我好生收着。”
说着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玉质温润,白腻无瑕,一看便是块好玉。
最主要的是,玉佩上刻有字,阳光下仔细一看,赫然是个“璋”字!
“这玉佩,是谢璋的啊,之前我还看到一直戴在腰间!”
”你瞧,谢琚还带着一块呢!”
“真是谢璋的玉佩啊,那这女子说的……”
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细碎的议论声,拉着秋娘的人手也松开了。
秋娘站直了身,朝着谢璋走过去,“谢郎,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你当时说让我好生收着,说要娶我……可是,后来你怎么就变心了呢!”
秋娘一边哭,一边指责。
谢璋在看到那玉佩的时候,脑袋便嗡的一下,知道是落入别人的套了。
“你胡说,这玉佩我前段时间弄丢了,你从何处捡来,这样诬陷我!”
谢琚也怒道:“正是,我作证,我大哥绝对没有胡说,玉佩早丢了!”
因着两人义正词严,相较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自然谢家兄弟的话更有信服力。
可那秋娘此时却突然大笑起来,像是伤心过度,失了神志。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若不喜我了,大可直说,何须这样遮遮掩掩,不敢承认!你我早有肌肤之亲,你胸前还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你敢不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谢璋胸前是有一个胎记,他自然不敢。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你再如此纠缠,我就送你去府衙!”
此时饶是谢璋再好的风度,也装不了了,脸上满是嫌恶威胁。
秋娘一把扑上前,去拉扯谢璋的衣服,谢琚连忙去帮忙,一旁看热闹的也挤了进去。
人群混乱中,不知是谁,一把扯开了谢璋的外衫,裤子也扯掉了半截。
“啊!”
“啊!”
随着几声高声的尖叫,谢璋慌乱的裹好衣服,无头苍蝇一样挤出人群。
可不仅是他身上的胎记,还有下身遮掩不住的疮疤,早已暴露人前。
“天啊!谢大公子真有红色的胎记!那女人说的是真的!”
人群里一直叫嚣的年轻男子高声道:“还不止呢,我家行医出身,谢公子这身上,分明是染了脏病!”
“切,还自诩才子,私下竟然如此不检点!”
这话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水中,一时谢璋的名声一下子由翩翩君子沦落成下流之人!
眼看着流言蜚语甚嚣尘上,那带头的男子和秋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群宛县县学的学子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为何?因为他们觉得谢璋丢了他们的脸,亏了他们将他奉为圭皋,大肆赞扬,谁知私下竟然这样不堪,深觉受骗!
姚远已经悄悄离开大街,垂着头脚步匆匆,可拐过一个街角,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
“姚公子怎么不多待一会儿看看热闹再走呢?”庞三笑道。
姚远打量庞三片刻,确定并不认识这人,疑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况且,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不知阁下是……”
庞三摆摆手,“姚公子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三岁能诗,五岁能书,七岁可赋,姚公子的名声在宛县可是无人不知啊!”
姚远一听,脸上露出几丝痛苦之色,“原来阁下是嘲讽姚某来了。”
“姚公子千万别误会,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不过是赞扬姚公子这样真正有才学之人而已!”
这个姚远出自宛县清溪乡,自小有神童之称,可惜家境贫寒,不能入学,得到了谢家帮助才入了县学,实际上却成了捏在谢璋手里的工具,替他弄虚作假,博取才名!
姚远看着庞三,不知他的来意,“我听不懂阁下在说什么。”
“姚公子何需这般掩藏锋芒,一直当谢家大公子背后的人,充当他人手里的笔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