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正在理这个月府里的账,今日上午刚去老夫人李氏那儿报账目,李氏只推脱头痛,让她有不懂的找李管事询问。
奶嬷嬷端了一盏茶和点心来,眼看着陈氏这个月都瘦了。
“夫人,用点东西吧!”
陈氏摆摆手。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夫人,若实在不清楚,不如找二夫人问一问?”
陈氏叹了口气,说起李汆,她刚开始管家,他真是帮了不少忙,后来沈氏因着谢宁救了谢玉的缘故,倒常和谢宁一道来她这里,三人一道商量谢府上的进账和差事,气氛倒是融洽。
可这几日,沈氏也少来了,李汆也没过府了,想来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吧,况且他们已经帮了她不少了,总不能一次次麻烦。
“罢了,我多花些时间,以后便越来越顺手了。”
奶嬷嬷点点头,心想谢瞻这趟外出也是久,已经一月了,还没回来,就怕陈氏熬坏了身体,眼看陈氏这几日食欲不好,府上事情又多,实在操心。
傍晚的时候,陈氏草草用了些吃食,到了夜深,烛光晃动,她眼皮越来越酸。
谢宁来的时候,陈氏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她早听奶嬷嬷说母亲这两日忙,倒不知忙成这样?
她爬上凳子,翻了翻那些帐簿,不免冷笑,这些帐簿可真是齐全,不仅有府上各房的,厨房采买的,甚至还有几位公子人情支出的,还有庄子上的账本,居然一并送来了,可想而知,要全部核对算出来需要多少时间!
怪道老夫人李氏把这些扔给陈氏,美其名曰放心,还专程指使李汆来协助,打的什么主意?可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李汆会和沈氏勾搭在一起吧?真是期待她知道后的脸色呢!
想到这里,谢宁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她将陈氏还没理清的账本取出来,坐在烛火下,开始快速算起来。
上辈子她嫁到沈家,被沈家那两个磋磨,看账本不在话下,况且后来去了京都,又开了那么大一家酒楼,经营了那么些年,怎样算账最快,早得心应手。
奶嬷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氏已经睡着了,谢宁正在陈氏旁边。
“哎哟,二姑娘这大晚上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睡不着,来找娘亲的,奶嬷嬷,赶紧把娘亲扶到床上去歇着吧!”
奶嬷嬷七手八脚把陈氏扶上床,看着那一案的账本,愁坏了。
“二姑娘,夫人这两日忙,没去看你,你就在这儿歇会儿吧!”
谢宁点点头,爬到陈氏身旁,很快呼呼睡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陈氏便翻身起来,就看到谢宁在她身边睡得正香,一丝愧疚袭来,她都多久没陪着谢宁玩了?
可现在没多少时间了,今日那些管事便要来取账本了,她忍着头晕眼花走到案前,翻开账本,却发现每一本都重新核算改过了,没有错漏。
咦?她昨晚已经全部核对了?她怎么记得还剩了好几本没看,就没意识了呢?
奶嬷嬷见她起身,急道:“夫人,赶紧歇着吧!你眼下正烧着呢!”
陈氏摸了摸额头,后知后觉知道自己生病了,“嬷嬷,昨晚可有人进这房间来?”
“还有谁,不就是二姑娘来找你了嘛!这不还睡着呢!”
陈氏看了看谢宁,摇摇头,她一定是记错了,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没看完啊!”
奶嬷嬷笑道:“夫人你肯定看完了,自己忘了而已。眼下要紧的不是账本,是你的身体,二爷还没回来,你熬坏了身体可怎么办?赶紧歇着吧!”
陈氏放下心,躺回床上,很快便又昏昏沉沉起来。
她这一病,足足病了快十日,谢宁让奶嬷嬷传话让李汆过府来,说庄子上的账目已经核对了,眼下陈氏病着,交账本的事儿交给李汆。
期间老夫人李氏倒是让人来看过两次,隐晦的打探的消息回去了。
“你说她把账本交给李汆了?”老夫人问道。
“正是呢,我去的时候李管事正在那儿,是看我到了才离开的。”
“你瞧他们搭上没有?”
“老奴哪里说得准,不如让李管事过院子里来一趟?”
李氏点头应了,让人去传李汆。
李汆这头刚拿了账本打算出府,一个小厮就朝他跑来,拉了他躲到一旁,“李管事!我家夫人让我给你传话,让你这几日别入府来,说怕老夫人怀疑你呢!”
李汆一惊,看了看眼前的小厮,“混说什么?怀疑什么?”
小厮一脸我都懂何必瞒我的模样,“李管事,你放心吧,我是二夫人陪嫁来的奴才,总之你别过府来就成。”
李汆本就心虚,哪里敢多问,点了点头刚平复心绪出来,果然看见老夫人身旁的老嬷嬷正在四处张望寻人,心里一惊,立刻躲到一旁,心想莫不真是被老夫人知道他和沈氏的事儿了?
他本就心虚,李氏让他去勾搭陈氏,可陈氏做事一板一眼的,向来公事公办,处了大半个月,手都没碰着。
倒是在那儿同沈氏遇着几次,加上之前花园里的事,一来二去,两人勾搭上了,他眼下正怕老夫人李氏问呢,哪里敢出来。
眼看那老嬷嬷没寻到人离开了,才从墙后面出来赶紧离开了李府,一回到铺子里便安排好事情,说自己要外出邻县去进货,暂且避避风头。
沈氏有好几日没见李汆进府来,起先两天毫不在乎,过了两日便开始埋怨起来,又过两日心里跟猫抓一样,心想莫不是上次下了他的脸,这便不来寻她了?
真当她是那种好打发的,吃干抹净想丢就丢?她心里憋闷,听说陈氏的病还没好,才过陈氏院里来瞧瞧,顺便打探消息。
刚从院外进来,就撞见谢宁愁着脸在院子里,见了她,立刻上前来。
“二堂婶,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了?”
“哎,我这几日身体不爽利,你母亲身体可好些了?”她一边拉了谢宁的手往里走,一边问。
“还躺着呢,只说头晕。”
沈氏点点头,“那,管家的事儿,还有外面的事儿可安排好了人?那位李管事可来过?”
沈氏心想这事儿不好问陈氏,怕陈氏觉察出什么猫腻,只好从谢宁这个孩子这儿打听。
谢宁想了想,“母亲已经把事儿交给李管事了呀!李管事人可好了,是前两日还是昨日呢,刚刚来过。”
“昨日刚来过?”
“好像是吧,好像是说什么账本的事,说了好久呢,奶嬷嬷让他用点吃的…吃了藕夹糕…”
沈氏一边听谢宁断断续续的说着,心里越发紧,好个李汆,这么快便想摆脱她了?可没这么容易!
谢宁感到沈氏牵着她的手越发紧,脸色也越来越沉,心里可乐得很。
有一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上辈子沈氏和老夫人李氏算计她,毁了她一辈子,这辈子她谢宁算计回来,可要好好拿捏拿捏这对野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