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结账永远是第一个，小南瓜装土，挖机师傅一定会多做几个动作，保证土多而不泼洒，小南瓜去找土牌大姐办事，大姐总是笑脸相迎，办事效率那叫一个高效，管事的光头永远对小南瓜都是万事好说，甚至，看门老头给小南瓜起闸都是屁颠屁颠跑着去的。李子川认为这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人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长处，真心得体会、得思考、得学。
于是，某日后的李子川变了，变得随时笑容可掬，随时对谁都主动的笑眯眯打招呼，好烟不再躲着抽，见人就散烟，甭管会不会，收车就约着光头管事一醉方休，哪怕就俩人也上一桌子菜，他是土生土长本地人没有核桃板栗，就去水果批发市场一箱箱批，并且送到土牌大姐家，帮她搬上楼，搬到门口，也不进家。一有时间就往公司跑，大官小官只要能约出来，吃啥喝啥都买单。
第四个月，李子川的改变收到了显著成效，和小南瓜比肩的待遇，甚至看门老头屁颠屁颠跑得更快些。
“兄弟挺上道啊，别哄抬物价啊。”小南瓜脸上笑着，话里话外却透着不友善。
“南瓜哥，今晚赏脸，咱弟兄俩喝一杯，正好我长安车上带着好酒，虽不是啥名贵，也就是迪庆州的五味子泡的，我知道南瓜哥好喝泡酒，一直没机会。”
南瓜爽朗的笑道：“李三啊李三，怪不得都说你会来事，前途无量，果然如此啊，连我南瓜爱喝泡酒这种嗜好你都打听到了，可见你是做了不少功课，好好好，今晚不醉不归。”
中专毕业的李子川在社会大学不到半年的锤炼中醒水了，并且即将毕业，如同少林十八铜人阵接受过一次次暴打，又一次次咬牙爬起，随着每一次爬起，武功和心智都得到了提高，他还没毕业，那是被打的还不够，生活还将给他无数次摧残，十八铜人阵只不过是社会大学的入门课，混迹土场、砂石料场几年的的李子川已然是满身金黄的铜人阵师兄弟，技能树点满，见人就微笑。
他自然没跟牛剑昆提小南瓜，在老牛面前，他李子川就是头道贩子，个人利益圣神不可侵犯。
李子川递了第二根红塔山给牛剑昆，各自用手里的烟头续上新的香烟。老牛也是聪明人，更何况柳芳菲这层关系让他和李子川打交道时打消了所有顾虑，所以专心听着李子川的计划方案，不时补充，不时点头，不时沉思。两个第一次合作的男人就这样在医院蚊子纷飞的树下，一边驱蚊一边抓痒，留下一地烟头，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和预案。
红箭车厂离着李子川眼目前的工地土场也就两公里，翻修工程涵盖了大礼堂、厂会议室、职工休息室、澡堂等几个实在破败或是存在安全隐患或是不得不修缮的建筑，说是说装修，实际等于是建设了。李子川在牛剑昆的引领下看完现场，手心出汗心里砰砰打鼓，高速运转的脑子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