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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少年怀春不是诗(1 / 1)


睡饱一夜后,盖里乌斯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把仆人端来的一盘子好酒好肉胡吃海塞,让几名女仆都不禁悄悄吐槽“好野蛮的男人”。

盖里乌斯:……

身为罗马人居然被日耳曼人吐槽野蛮,确实让他的脸面有点挂不住。

于是他模仿起罗贝尔平时的动作,故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噫,娘得像个意大利人似的。”

盖里乌斯:……

好、好吧,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主教在哪里?”

门外扫地的女仆惊讶道:“呀!您醒了?”

怪不得当他的面说坏话,原来是以为他还在睡觉。

“主教大人吩咐我们告诉您:睡醒以后在王宫三楼东书房会面。”

明明窗外寒露盈野,王宫内却被火炉烘烤得暖洋洋的。日耳曼人的壁炉确实比他们罗马人搞得好,值得他给这群蛮族比个大拇指。

盖里乌斯穿上一身单薄的粗布衣,哼着拉丁乡调走向楼梯。

三楼,东书房,会议室。

罗贝尔和克里斯托弗各自坐在书房两侧,靠窗的罗贝尔把脚搭在窗沿上,惬意地看着手里捧着的《哈布斯堡-蒂罗尔编年史》。

这本书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元了1379年,彼时的奥地利由阿尔伯特三世和利奥波德三世兄弟俩联合统治,可惜哥俩并不如他们父亲期望的那般团结。

利奥波德三世野心勃勃,违背了先公爵鲁道夫于《大特权书》中所规定了联合统治法,1379年,兄弟二人在诺伊堡签订《分治(家)条约(Treaty of Neuberg)》,哈布斯堡家族至此分裂为形成“阿尔伯特”和 "利奥波德"两个分支。

前者统治奥地利本土,称“下奥地利公爵”,而后者则统治施蒂里亚、卡林西亚、卡尼奥拉以及蒂罗尔、阿尔萨斯和施瓦本在内的外样领地,统称为“外奥地利公爵”,这便是哈布斯堡-蒂罗尔支系的起源。

“真令人感慨。”克里斯托弗喟叹道,“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拥有同一个荣耀的姓氏,却连一百年的和平都无法维系,落得刀兵相向的结果。”

罗贝尔嘿笑道:“嘿,克里斯,你肯定没去过我们意大利吧。”

“怎么说?”

“在我们意大利,哪怕只隔着一条街,人们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敌我分明。团结?搞笑,伤害意大利人最深的永远是另一个意大利人。”

“你也被伤害过吗?”

“小时候不懂事,挨了欺负都不放在心上。”罗贝尔接着翻阅编年史,“要是我能返回童年,恨不得手刃那几个仗势欺人的王八蛋——意大利人都是傻逼,我喜欢的除外。”

“哈哈哈,看来你确实被伤的挺深的。”

克里斯托弗收敛起笑容:“我想起父亲大人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曾教导过我们兄弟:他人,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都不可抱之以完全的信赖。”

“弗雷德里克的……父亲吗?”罗贝尔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能细细和我谈谈他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克里斯托弗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的便宜父亲欧内斯特,嗯,怎么说呢,大家都喜欢叫‘铁公爵’,因为他的头真的很铁。”

“铁公爵?”罗贝尔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他们兄弟俩的父亲是公爵?哪个公爵?”

克里斯托弗无奈道:“施蒂利亚公爵呗,要是我们爹是奥地利公爵,哪还有阿尔布雷希特那档子事。”

“也是。”

“他二十六年前就死了,享年四十七岁,那时候大哥才九岁,我才七岁。”克里斯托弗托着下巴,眼神满是怀念,“九岁就当了公爵,不瞒你说,这种事儿在我们贵族还蛮常见的,大家都是短命鬼。”

“不,活到四十七岁不错了,安科纳的村子每年都要埋好些年纪轻轻就仓促归西的年轻人。”

“你这么清楚?”

“葬礼都是我给办的。”罗贝尔亮出手上的两枚权戒,“我是神甫,你忘了?”

“真忘了,你和那些迂腐讨人厌的神职人员根本不像,反而更像个贵族。”克里斯托弗突然笑了出来,“而且你现在真是贵族了,准不准备给名字中间加个‘冯’啊?”

“别提了,弗雷德里克简直是在乱来,回维也纳以后我会拒绝爵位的——接着说你们的父亲呗。”

“对对对,差点跑题,瞧我这讲的什么破故事,一上来就把人说死了。”

克里斯托弗的神情逐渐变得落寞:“我们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从我们一出生,父亲就总是在打仗,打威尼斯人,打匈牙利人,打波西米亚人……只有母亲和奴仆陪伴我们,我的名字就来源于母亲,她叫克里斯蒂娜,一个美丽的名字。”

“其实我们贵族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讲究阶级,至少格拉茨那些伯爵和男爵的孩子们都可以欺负我。一直以来都是大哥挡在我面前,和他们斗殴,把他们打服了,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是嘛,他小时候也挨过打啊,怎么没给他打死?”

克里斯托弗哈哈大笑:“你呀你,也该和大哥搞搞好关系了,君臣之间还能有隔夜的仇吗?”

罗贝尔撇着嘴:“他又不给我屮,凭什么没有隔夜仇。”

克里斯托弗拍腿大笑不止:“你把我的思路打断了!对了,说到打架,大哥打架总是发死力,每次都要打断人家的鼻梁才罢休,所以很快就没人陪他玩了。”

“活该。”

“母亲大人没少因为这个责骂他,但我们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爸却总在家信里鼓励大哥打架,还夸赞大哥‘君王风范,前途无量’来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叫他‘铁公爵’了。”

“父亲去世的那天,母亲很伤心。”克里斯托弗的声音转入低沉,“他去世不到半年,母亲就一起走了。大哥从那天起就不笑了,因为母亲说:面具是君主最好的保护色。”

“可他明明平时笑得一点也不少。”

“因为只有你不拿他当君主看,可能大哥就好这一口。”

“欠揍?”

“也许。”

罗贝尔颇有深意地点点头:“那我可得把握好‘度’了——但我真的很讨厌他。”

“为什么?”克里斯托弗好奇地问。

“他一点信誉也没有!”罗贝尔倾倒苦水道,“先是贝娅特丽,再是伊丽莎白夫人和拉迪,那个混蛋总是把每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逼入绝境。主教导我们:做人留一线,可我在他身上没看到半点宽容的美德,哪怕撒旦入世也不会比弗雷德里克更没信誉了。”

“呃,大哥他,确实有时候会反应过激。”

克里斯托弗尴尬地挠着脸颊:“这是他从小培养的习惯,你知道的,一个九岁的小公爵想安然长大成人是多么困难,大哥他是击败了无数对手才坐稳了位置,对政敌确实少些宽容。”

“实用主义的狡黠应当隐藏在高尚道德面纱之后。”罗贝尔摇了摇头,“何况他总是朝和我关系紧密的人下手:伊丽莎白夫人于我有恩,拉迪是他指派给我的可爱学生,贝娅特丽是利奥波德向我推荐过的未婚妻——就算我拒绝了也不行!”

克里斯瞪大眼睛:“占有欲这么强?那要是一万个人跟你相亲,岂不是这一万个人你全要保?”

罗贝尔合上编年史:“呃,总之,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

“你甚至没见过活的贝娅特丽吧?”

“……”

“啊,抱歉!”克里斯托弗急忙抬起双手,“我不是有意的。”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向我介绍‘妻子’。”罗贝尔缓缓说道,“说实话,我对一个陌生人谈不上感情多深,但是,真的很奇妙,一想到一个有可能和我相伴一生的女孩死得不明不白,我心里就怎么也不舒服。或许你说得对,是我幼稚了。”

“……老罗。”

“啊?”

克里斯托弗仔细端详了他一番,突然抛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思春了?”

“啊?”

左脚刚刚踏进书房的盖里乌斯吓得人都快掉色了:“等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很是时候!”罗贝尔羞愤地把书扔到一边,“我、我没有!你把我当艾伊尼阿斯了吗?这是对我这个虔诚教士的巨大侮辱,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我要……我要骂你!坏东西!”

克里斯托弗双手交叉身前:“反弹!”

“反弹无效!”

“反弹无效无效!”

盖里乌斯伸手按下罗贝尔的脑袋,狠狠揉了两下:“嘿,两位先生,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说点正事了?”

克里斯托弗:“讨论女人难道不算正事吗?”

“我指的是军事。”盖里乌斯拍拍手,“你们不会忘了利奥波德还有支万人的大部队驻扎在南边的格施尼茨吧?”

被按着脑袋的罗贝尔费力地点着头:“对对对,先聊战争,先聊战争。”

“先聊战争。”盖里乌斯的嘴角几乎咧到耳垂去了,“咱们再聊小子怀春的事儿,细、细、聊。”

“欸!你也是个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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