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煜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下午三点!
他看看自己已经取了针但还贴着一小节胶带手,又瞅了眼时间,很好,下午唯一的一堂课已经错过了。
头顶的吊瓶和针管已经收拾完毕,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地板上有树枝摇曳的影子。
一切都如此安静美好。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退烧贴还在脑门儿上,不过退烧贴的温度已经变得和他的体温一样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清醒,烧应该退了,索性就将退烧贴撕了下来。
这退烧贴手感竟然不错,他将退烧贴对折了一下,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揉搓着玩儿。
别说,还挺解压。
“嘶,妈呀老头,您轻点儿的!”
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百里煜一惊,原本拿在手里搓着玩的退烧贴掉在病床上,下意识想要找个地方藏身。
“懂不懂尊重,要么叫老师,要么叫医生大夫先生,实在不行叫叔,叫大爷,话讲这么难听,站着我给你脚废喽肋骨一拳捶骨折!”
听见医务室老师中气十足的抱怨,百里煜浅浅松了一口气,隔壁好像在忙,暂时不会关注这边。
他轻手轻脚地从病床上下来,捡起掉在床上的退烧贴扔进垃圾桶,没了再玩弄的心思。
系统看着他这做贼似的动作,忍不住提醒:【宿主,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御于泽知道你躺在这边。】
“……”
百里煜一顿,也是,御于泽来医务室,不出意外肯定是会看到自己那群忠实追随者。
用指甲盖想也知道谁在这儿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害,所以那小子怎么了?”
怎么在旁边声嘶力竭的?
【前几天的伤没好全。】
“那都多少天了……”
百里煜思索了一会儿,最近发生的事不算多,但挺恼人的,仔细想想,距离御于泽被他踹下床也才过去不到四天。
不过,“这小子昨天看着恢复的挺好的,都能自己去参加晚宴了,我还以为有男主光环的加成,他已经痊愈了。”
系统呵了一声:【是有男主光环加成来着,但只是比正常人身体恢复速度快0.5倍,也经不住他这么造啊。】
【他脚扭伤了,也不是特严重,但他第一天在寝室里躺着好不容易好些,第二天就坐着轮椅出去晃悠,虽然也没伤着什么,到底是站起来走了几步路的,也就没怎么恢复,到了第三天,也就昨天,去参加宴会不说,一会儿站一会儿坐,时不时翘个二郎腿,还有心思喝酒。】
【他肋骨也伤了来着,倒也没骨折骨裂,就青了一大块儿……】
百里煜笑了,这哥们儿一系列操作……嗯,挺符合他从小到大的性格的,闲不下来。
“醒了啊~百里~”富有少年感的嗓音悠悠传来,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百里煜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这才发现乔郁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框旁边。
这家伙竟然也来了?
怎么感觉这人从头到脚哪哪儿都憋着坏?
现在乔郁白和御于泽还不知道他已经晓得自己穿女装的事情暴露。百里煜仍装出一副清冷的样子,浅浅地应了一声“嗯”,又问:“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最不能的就是露怯,谁先破防谁就输了!
乔郁白走过来,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藏住,落在百里煜眼里已经算的上有些猥琐。
他回答:“御于泽那小子之前的伤没好全就乱跑,现在伤情加重了。”话锋一转,他的双眼弯成月牙状,却还努力憋着笑,神秘兮兮地朝后者走过来,“百里,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他以为他这样说对方就会心虚,然而带笑盯了这人半天,却见百里煜浅灰色的眸子坦然地看向他,不急不缓真诚发问:“什么秘密?”
要不是手机里那照片还存着,乔郁白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这位好兄弟。
他这个态度,好像没有刻意隐瞒他们任何事,他都不太好意思将事情搬出来嘲笑他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那股猥琐的劲儿也消失大半,他像小孩子传递消息一样凑近百里煜的耳朵,悄悄地说:“就是那个……你女装cos的秘密。”
百里煜倒是装出惊讶了一下的神态,不过很快缓了过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回答:“这样啊。”
???
乔郁白怔了一瞬。
仔细瞧了瞧面前男生的表情,镇定,平静,没有半分异样!
不对啊?
他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了预想了一个晚上说完这话后对方应该会有的模样。
所以——尴尬呢?羞愧呢?生气愤懑不好意思什么都好!他倒是给点反应啊!
“这样啊——就完啦?”
乔郁白声调生生拔高了一个度,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百里煜突然很想叫这人的追随者们分看看,他们最爱的充满元气男神此刻的表情有多目眦欲裂。
他想,果然,只要自己脸皮厚,别人就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他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乔郁白蹙眉:“……”
百里煜:“你想让我失态吗?”
乔郁白:“没有,就是……”
百里煜:“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乔郁白:“不是啊,好多人都这样。”
百里煜:“是啊,穿衣是自由的,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穿裙子,不能出女装cos。”
他不想出女装cos,纯粹是因为觉得自己那样娘们兮兮的,他还是更喜欢有男子汉气概的自己。
虽然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一些男生会喜欢裙子。但是不理解是一回事,尊重是另一回事。
他不理解,但尊重。
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要懂得尊重别人,因为这是素质问题。
乔郁白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处境莫名就在劣势了,为什么会突然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像还有点心虚。
他进来这个房间是想干嘛来着?
似乎是想看看百里煜醒了没有,然后见他已经醒了,想起照片的事情,一时间兴致突发。
现在回忆起自己刚刚突然上涌的兴致,怎么越想越觉得没礼貌呢?
自己还真特么做错了。
可是好朋友之间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吗?
但是拿好朋友开玩笑又确确实实不太好,毕竟他是在认真跟自己交谈来着。
乔郁白幽怨地叹了口气:“百里,你好没劲啊。”
百里煜内心想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