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
“你可不要想歪了”
“不会,哪里会”
张阳似懂非懂,刘芳到底想说啥。
“你的情况,我听组里说了,要想活命,我看只有一种药...”
刘芳托腮思索着,在脑海中努力寻找药名。
“什么药?”
张阳伸长脖子,眼睛瞪大瞪圆。
刘芳大拇指在四指间掐来掐去,嘴巴念叨着,似乎在计算什么。
嘭、嘭、嘭
屋外响起粗重的敲门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看来有救”
一听这话,张阳立马打开门。进门的是个女子,看起来十五六岁,刚进门便两手握拳。
“拜见师尊,段船长说急事,希望您立马赶去他住处”。
刘芳看向张阳。
“张阳这次你替我去吧”
“可是...师尊,段船长说要你去”
这女子名叫华小兰,正是刘芳的徒弟。见师傅将这事安排给一个陌生人,自是不理解。要知道:这段峰是域海周边有名的船老大,底下二百多条渔船。平时隔三差五,段峰就安排手下往这送海鲜。昨晚那只十来斤的帝王蟹,便是段峰派人送来的。
“怎么,有意见?”
刘芳杏目圆瞪,不怒而威,面对这气势,房间内无人敢说话。
“对了,记得先帮张阳拿个药箱”
刘芳说完,转过身面对窗户,那有三株芭蕉。小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师尊不再搭理她,悻悻地朝张阳使眼色。张阳会意,便跟在小兰背后。
“师尊,徒儿这就去安排”
“芳姐,告辞”
张阳朝刘芳的后背拱了拱手。
“去吧、去吧”
刘芳朝他们挥手,眼睛盯着摆动的芭蕉叶。
三小时后
“容我介绍下,这位是张阳,张郎中,我师傅派来的代表”
小兰向围观群众介绍。
张阳肩背着药箱,急忙朝众人拱手打招呼。渔民们将前方的路围堵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全都是人。
人群有老有少,大概住在海边的缘故。渔民们都晒得很黑,见小兰他们走近,各自龇牙咧嘴地笑,有些还拿出手机拍,仿佛自己看到某个大明星一样。
“我父亲要找刘真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正在这时,一名大汉挡在小兰面前。
张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此人,留一头长发,脖子上挂拇指粗的大金链子。花衬衫,踏一双人字拖。此人正是段峰的大儿子段晨。
“这是家师的决定,有意见的话,你大可以上梅岛当面质问她老人家”
小兰冷哼一声,两眼瞪了一眼段晨。这句话很有杀伤力,段晨十分不情愿地让开道,跟在他后头的打手,纷纷学样,避开张阳。
面前是高耸的围墙,铁门镶嵌在围墙中。看这设计,张阳不用猜,围墙里头必是几千平的大别墅。
什么露天游泳池、大花园应有尽有。
有钱人的世界,其实过得都差不多,总喜欢买房子将自己隔绝起来。
铁门一开,保安、佣人...花园清理工已排成两队,整齐地欢迎华小兰、张阳他们。现场弄得像是粉丝见面会一样。
起初大家以为能见到传说中的刘真人,现在看到小兰后头跟着一男的,失望之情纷纷写脸上,无不耷拉脑袋,提不起劲。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喊的口号都是有气无力。
华小兰、张阳一行人,穿过花园小径、大厅、走上楼梯、直到走到卧室门前。段晨准备开门,谁知这时,门忽然开了。从里头冲出一妇人。没来得及和人打招呼,她捂嘴,哽咽着,眼里都是泪。
“妈,爸不会走了吧?”
段晨见冲出来的妇人,这般模样。自是往最坏的结果想。他一把扶住自己的母亲,语气变得有些悲切。
“我去看看...”
段晨、及一干佣人,陷入悲伤之中。华小兰一时还反应过来,该如何安慰他们。张阳的一句话,顿时提醒众人。等大家从伤痛中清醒过来。
发现张阳已冲到床前,两眼直勾勾盯着段峰。床边悬挂着吊瓶,以及站着两名护士。护士不知什么情况,卧室怎么突然进来一个傻子,哪有这样看病人的。
“你什么人,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护士上前打算驱赶张阳。
“让他看,你们先出去吧”
“段先生,不要急病乱投医,中医都是骗人的”
两个护士被赶走,很不甘心,边走边抱怨。
段晨愣在原地,陷入沉思。
父亲段峰昏迷已经第三天,之前请脑科专家、神经科专家会诊,都说没事,病人受惊吓而已。现在药吃了、针也打了,就是不见效果。眼看父亲的情况一天天不见好,情况还越来越差。
如果不是段母提醒,段晨不会想起这域海有名道士,不仅道术高超,还十分擅长医术。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段晨起初是不理解父亲为何每月给刘道士送海鲜的,还为这事经常跟父亲吵。
现在到了这节骨眼了,万一这道士真有办法呢,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这,段晨急忙问。
“我父亲还有救吧?”
“我把完脉后,再告诉你”
把脉并不是张阳擅长的,按理像张阳这种纯靠自学的郎中,把脉都是弱项。因这脉没有师傅带,你很难入门。
眼前这情况,病人不能言语,这就难以用到“四诊法”之一的问,要想完全把握好病情,张阳只能选择把脉。
“洪脉...”
只见张阳走到床的左边,左手搭在病人的左手上,三息过后,他喃喃自语。
“沉脉”
张阳转到床的右边,手搭在段峰的右手上,停顿一会,他报出
“不对,不可能”
紧接着,张阳重复之前的动作,走到左边把左手脉,走到右边把右手脉,说出的脉象和上次几乎一样。“沉脉”、“洪脉”。
卧室内站在七八个人,大家看张阳一会走到左边,一会又走到右边。表情时而兴奋、时而低落。嘴里还喊着他们听不懂的术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里生病的是张阳。完全就是一神经病。
围观群众中,只有一人,脸低沉着,看样子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洪脉”华小兰自然知道,她跟师傅刘芳学道,偶尔也研习医术。洪脉很容易感知,一般年轻力壮的得伤风感冒,差不多是这脉相;而所谓沉脉你得用力摁,才能勉强摸出来。有这脉的,往往是体弱多病,脉搏很难把握,普通郎中根本摸不到。
从诊脉结果来看,这很矛盾,洪脉和沉脉是完全相反的脉,这两种脉又怎会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这时华小兰脸色变得苍白,难道是...
她脑海中立马浮现当日学医师傅刘芳的教诲:如果这两种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只能说明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