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最终在一处树荫处停下来,时正值中午时分,岸边已很少看到行人。和尚系上绳子,把木船拴住。
船上七八个和尚陆续下船,走上码头上的高台。走最后的小和尚一手摊开,对张阳说“请”。张阳跟在一群和尚后头,沿着小路。直抵面前的小庙。
庙是泰国那种最为常见的寺庙,尖尖的穹顶,要说特别之处,在于穹顶是白色的,不是金色。
“麻烦,脱鞋”
张阳刚想踏进寺庙,谁知被一和尚拦住。进庙必先脱鞋,这是泰国这边的规矩。和尚们全都光脚,自然不必脱鞋。
进到寺庙内,主殿位于正中央,其它偏殿分列左右两旁。和尚们将化斋回来的食物,拿到偏殿厨房处理。张阳走得有些慢,寺庙内,铺的是鹅卵石。光脚踩在上头很硌脚。
“请”
小和尚最终将张阳引到正中央的主殿,再次弯下腰,伸出手。还没入殿,张阳便感到一股清凉,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难道是空调,现在庙内有空调不是很正常,张阳想。
“怎么这么冷...”
进入殿内,张阳上下牙齿打颤颤,左手扶着右手胳膊,右手扶着左手胳膊,手臂上满是鸡皮疙瘩。
嘎吱,大门关了。
张阳感到有些慌,头一次他感到害怕。
殿内空无一人,小和尚只是把张阳请到主殿,自己并没有跟进来。
“哈罗,有人吗?”
张阳挤出一点假笑,对着主殿内的佛像挥手。殿内很是昏暗,只有正前方那堵墙,放着一尊跏趺而坐的佛像,左右两旁没有菩萨、护法。
其余两面墙,大大小小叠满了黑色坛子。坛子很多,一直叠到天花板。难怪这冷,原来是阴气过重。
金色佛像前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蜡烛以及一些水果贡品。
“我想买一尊金童回去供着,不在乎价钱,能帮我赚大钱就好”
张阳左右观望,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这地方多待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
“金童一旦接回去,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你需要好生照料,不可一日疏忽,否则...”
“桀、桀、桀...”
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男子笑声,虽男子没有把话说完,但不难猜否则的后果,张阳不禁想起同学伍戈江死时的残状。张阳咬紧牙,两手握拳。大娘的死,顿时从他脑海中跳出来。一路受这么多苦,今天就要做个了结。
“喏,这个应该合适你”
咕隆、咕隆伴随一阵滚动声,一个黑色坛子从墙壁上掉落下来,说也奇怪,那坛子竟没有破,而是滚在地上,一直滚动,直到停在张阳的脚底。
“要多少钱?”
“不多,十万美元”
庙内的男子
“是不贵,凭什么说它值十万?”
“桀、桀、桀...”
张阳摸了摸,感觉有东西掉在头发上。地板哐当跟着笑声在摇晃,这时另一个坛子从墙壁上滚落下来,先是一个,接着又是另一个。
张阳环顾四周,心想要是这些坛子全都砸下来,自己十有八九要被他们埋了。如果要逃出去,应该只有一个办法。
张阳用力往前一蹬,径直往上跃。
“听出差别没有?”
“最好的古曼童,落地无声,落地声越大,品质也就越差,他们吸收地气太多”
蜡烛火焰齐齐摆动,大殿内的凉风习习。原来这人不是要砸死张阳,而是在教张阳如何辨别金童的品质。
经那人这么一提醒,张阳才猛然惊醒。刚刚掉下来的坛子,总共有九个,发出的沉闷声自是各不相同。
张阳低腰捡起离自己最近那个坛子,这坛子就是第一个掉下来的坛子,值十万美元,落地声最轻。
“出庙时,记得把钱给小和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你拿好东西,快走”
张阳将坛子肩在肩膀上,这时大门也开了。只见迎面走来一名戴墨镜的女子。
“咦,不会是她吧!”
一走出大殿,张阳忍不住回头看。他怀疑碰见了熟人。只不过这时大门合上,张阳不敢确定。他四下张望,还好四周没人。张阳放下坛子,把耳朵贴在大门上。
从里头传来的声音,再次验证了张阳的想法。
“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女子摘下墨镜,挂在胸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米雅,上次游轮爆炸案后,米雅重新开始新业务。
“就等明天,万事具备”
只见一个人影,从佛像背后走到桌子面前。随着他的走近,跟在他身后的黑影慢慢变大。
“好想看看,明天那个傻子,吓得屁股尿流的样子,一定要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成为大家的笑柄”
米雅望着前方,仿佛已看到明天玉佛换装的盛典,人潮涌动,众人高歌举杯,她眼里有光,手握得紧紧的。
“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就等明天,明天过后,我们将拥有一切”
黑影的样子慢慢变得清晰,那人有一张四十多岁中年人的面孔,不过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站在米雅面前,如同一个读小学一年级的小孩。
“谁?”
哐当一声,坛子发出声响。张阳听得激动,脚碰到坛子,坛子倒地。台阶是石头砌成,坛子磕在上头,声音异常刺耳。
张阳弯腰去捡坛子,谁知眼前一黑,两个人已将张阳围在中间,人的投影刚好罩住张阳。
“施主,看来你今后都得留在本寺”
小和尚还是一脸的笑嘻嘻,另一个和尚则冷冷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早在来之前,张阳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就这俩人,他根本不带怕。说话间,人已高高跃起。
“桀、桀、桀...”
熟悉的笑声再次响起,大殿的大门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嘭”
张阳摸着自己的右脸暇,不知为何那挨了重重一拳。
“你逃不掉的,没人可以从拉姆手里逃出去”
小和尚两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一旁的和尚让出地方,好让拉姆有地方可以施展拳脚。
“张阳,原来真是你呀!”
米雅听到声响,此时也从主殿走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名戴棒球帽、墨镜的男子。她有些犹豫,不敢确定面前的人是张阳。
“拉姆,留活口”
一确定是张阳,米雅眼里全是恨意,就是这小子让经营十多年的拍卖会毁于一旦,相比而言,损失钱倒是小事,而是十多年来,黑鳄打造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