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来时,望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的夏沫。发现他们出来,她看也不看顾诚,明亮的双眸笔直看向李毅,「给我看看吧。她指的是那张重画的素描。
他点头,尽量忽视身旁那突然出现的低气压,快步走向自己的书包那。
顾诚抿着唇站在客厅正中央,委屈从他身上每一处散发了出来,无辜的眼神牢牢盯着夏沫。
后者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李毅坐过来。对于顾诚的注视似乎浑然不觉。
李毅乖乖拿着素描和用具过来了,他使劲缩着脖子,不理顾诚突然投射而来那宛如杀人般的眼神。
「老、老老师,给你。」没想到连一开口都打颤。
低头将颊边的发丝收到耳后,夏沫淡淡应答了声,接过后专注看了起来。
「唔。」发觉被一直无视,顾诚收回眼神,装酷般插着口袋走到夏沫另一边空的位置,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后撑着下颚,歪头看向她。
眉毛动了动,夏沫招手唤来李毅,两人靠在一起低声说话。夏沫先是赞许了一番,而后再指出一些仍可改进的地方。
又被无视,但他毫不气馁。
「谢谢老师。」李毅接回素描,然后犹豫了几秒钟,不好意思地问:「下次可以再拿我的作品来给老师看吗?」
夏沫笑了声,拍拍他的肩膀,「当然可以。」
「那可爱的夏老师,」另外一道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怨恨,「可以看看你的宝宝了吗?」
李毅抖了抖,下意识拿自己的素描遮住视线,并往沙发的角落挪了几个屁股。要是再多一双手,他还可以把耳朵捂上。
听见宝宝两个字,夏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从沙发站起,冷漠回应:「可以,但是你要先帮我把我的学生送回去。」
「我帮他叫车。」他不想牺牲和媳妇儿相处的时间去载一个小毛头回家,更何况是吸引沫沫大部分注意力的罪魁祸首。
李毅直接把素描贴在了自己脸上,半声也不敢吭。现在的他只想回到温暖安全的厕所待着。
「天这么黑,这边李毅也不熟,更何况叫车也有危险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学生出事。」夏沫突然回过身子,没等顾诚反应过来,她弯腰一把拎出藏在沙发抱枕后方的卫生纸。
斜睨了眼旁边那僵硬在原位的人,夏沫伸出另一手拧了下他的耳朵,换来对方吃疼叫喊,「痛痛痛!老婆痛啊!」
脸一红,她哼了声问:「另外一个在哪?」手上力道未减。
顾诚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就松不开了,「在、在沙发底下!」
「等会拿出来给我摆回原位,」夏沫放手,手腕一转,就从他大掌逃出。把手上的卫生纸扔向他怀里,她脸上绯红未消,瞪着眼恶狠狠看向他,「被我爸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顾诚喉咙又有些发痒了。淡淡的水雾浮现在她的双眸中,以及那故作凶狠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叹了声,结果这次直接惹来她的一脚。
力道不足以为惧,轻轻痒痒的。
「你都舍不得收拾我了,那老头哪敢。」顾诚这一句就真的换来夏沫毫无保留的力道了,他这次疼的叫出声,躺在沙发上装死,却也没能令她收回迈出的步伐。
孩子般噘了噘嘴,他打算再接再厉,离目标达成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
想想心情就忍不住好了起来。
于是他不再装死。从沙发上爬起时,就果断朝李毅射出一记慑人的眼神。
都怪这小子
半小时以后,他还是乖乖回到自己家里从停车库里开了一辆他心爱的兰博基尼载着李毅回去了。
李毅此时多么后悔自己染了头金发,在黑夜里依旧是那么瞩目,使他想尽量缩减存在感都无法。
报了自家地址,车子内只剩电台的声音,「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
一个开着车,表情若有所思。一个望着窗,表情呆滞。
坐在男神的车上,他却感觉不到半丝喜悦,只觉如坐针毡。
就在他神游天际时,驾驶座的人驀地开口,淡淡询问:「想不想听听我和她的故事?」
李毅回过神听见这话愣了一下,当下还以为自己听错,「啊!可以吗?」其实他从来老师家时就很想问了,只是没那个胆子和身份。
「可以。」他轻笑,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就是不知道那个小笨蛋有没有我记得的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