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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废物之长(1 / 1)


昭姬的头碰到了车前的,她抬手摸索车前的肩膀,用力拍了好几下:“你听见了吗?我信你能带我们出去!带我们出去!”

车前愤恨捶地,无力感使她无颜面对昭姬的信任。

“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你信错了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差劲……研究生我考了三次才考上,我表弟都读博了啊!就连我八岁的侄子都知道,我是全家之耻……”

“这又如何?人各有擅长之事,你何必以偏概全?”

“没有!我没有擅长的事!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从小到大,学也学不好,玩也不会玩,我蠢笨!懒惰!做什么事都虎头蛇尾!立的fg永远打脸!永远学不会延迟满足!都奔三的人了,完全,完全一事无成!”

车前一边说,一边懊悔地捶地。巨石蚌被锤得一震一震的,分泌的黏液中还冒出气泡,涌到表面破开时,溅到昭姬的脸上。

怎么会有气泡?昭姬再一想,这土地之中忽然冒出黏液也十分诡异……底下必有蹊跷!

“就这样!车前!用力捶地!”昭姬的声音兴奋起来,“既然你站不起来,便不站!总有你能做到的事!寻常的路走不了,便不走!我们自己砸出一条路来!”

确实能做到,捶地。车前立刻铆足劲,猛猛地往地上捶了一拳!地面随之剧烈一震,更多水泡拱了出来,“噗噗噗”破裂一片。

车前见有效,顿时有了信心,说:“没错!既然是蚌,那除了上壳还有下壳!或许这土地也并非土地,便是蚌肉!究竟如何,就让我用巨民的铁手挖开瞧瞧!”

她把力量集中在指尖,勇猛地切入地中!

“作为搞考古的,挖坑可是我的专业!!”

车前几近疯狂,双手像挖掘机的铲斗似的在地上乱刨,未几下,忽然有光刺入——巨石蚌竟主动张开了嘴!

“快走!”

随着流淌出去的黏液,车前跟着昭姬踉踉跄跄地冲出巨石蚌,回头一看,覆灯单手拖着辛椎也走了出来。

辛椎的葛衣上血迹鲜明。

“他死了?”车前惊呼。

覆灯摇头,将他扔到昭姬面前。

看来只是昏迷。昭姬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沉吟:“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在巨民野时像个混蛋,昨日一见似乎又知书达理,今天怎么真成了伥鬼?”

车前说:“昨夜系统忽然说要我杀了他,如果当时我照做了,就不会有刚才那一遭。”

“若那系统叫你杀人你便杀人,我倒觉得比遇到刚才那一遭更恐怖。”昭姬的笑意在看到车前双手时消散,“竟伤成这样?怪我叫你捶地……”

“别这么说,受点小伤,总比一起死在贝壳里好。”车前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有趣,从来都是我吃花甲,今天还差点被花甲给吃了。”

她那双手皮开肉绽,指甲翻开好几个,露出血红的肉。

昭姬问:“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不疼吗?可惜我们之中没有懂得医术的……”

车前一愣,活动了几下手,答:“还真不疼!”

覆灯在辛椎身边蹲下,将他手臂抬起,一掀袖子,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那伤口表面沾满了黏液,此时只细细血红一道,并无鲜血溢出。

莫非,那巨石蚌分泌的黏液,竟对伤口有奇效?

昭姬立刻掏出自己的水袋一饮而尽,然后冲着那个还没合上嘴的巨石蚌跑过去。

“小妖物!快给我吐些黏液出来!否则我将你从壳中拔出来!”

被仍在地上的辛椎,又梦到了那一天。

那是个烈日炎炎的夏日,空气里没有一丝风,日光盐粒儿一样在皮肤上狠擦,蛰得生痛。

自己裹着祭祀的礼服,跪在众臣工大夫之前,看着巫祝们在祭坛上舞蹈。

父亲辛侯散发跣足,跪着匍匐在祭坛中央,双手手心朝天,渴望得到方神的垂怜。

祭乐将息,辛椎感到一阵晕眩,屏着气忍住干呕,死攥着的拳头里渗出血滴。

他知道接下来的流程,自己的母亲辛后将被请入九尺深的安穴,然后,自己要亲手捧起奠砂,将她埋葬。

这都是为了求雨。历来是这样做的。规矩就是这样。

辛椎一遍遍劝说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自己的母亲如何被白麻吊着放进安穴。

“请公子——”

辛椎双腿麻木,被宫人架着站了起来,慢慢迈腿,一落脚,不多不少地踩在一尺半外,正是规规矩矩的公子步幅。

在凝固的空气中,他一步步靠近安穴,在穴口跪下。

掺着朱砂的奠砂被一罐罐呈到手边。

他嘴里念着祷词,降低音量以掩饰声音的颤抖。

想吐。眩晕。辛椎觉得灵魂已然出窍,自己不过是具行尸走肉,是不可抗之力玩弄的提线木偶。

母亲就在九尺之下,这是往后余生,离她最近的时刻。不该看,可辛椎还是忍不住偷偷往下瞥去。

日光直直灌进安穴,珍宝像垃圾一样堆在穴底,闪着光。母亲就站在珍宝堆上,被捆得像正待风干的肉。

她仰着脸,或许想最后看一眼人间,面具掩藏了她的情绪,却放过了她的双眼。

“椎儿……”

她弱小的声音针一样刺进了他的耳朵。

辛椎看不清她的眼眸,也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他的眼泪掉进穴中,他的手紧接着猛冲下去。

“母亲!母亲!啊!啊啊啊——”

辛椎失仪地鬼哭狼嚎,更不用说他试图将祭品从穴中捞上来是多么不敬。

他徒劳的行为立刻就被制止。巫祝拉着他后退,他的一切力量全都用在仰天痛哭上了,破布偶一样任人拉扯。可忽然之间,他又挣脱钳制,跑回安穴边上,抱起奠砂罐子,直朝安穴倒去。

这一波三折,看得众臣工鸦雀无声。

辛椎满脸涕泗,却神情癫狂,整个人透着诡异。

“今献我母,以飨方神!念我至诚,请降雨露!”

自他手中,朱红的奠砂瀑布一样灌入安穴,终于埋没了底下最后一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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