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半头白发的车夫是个六十岁的老翁,正扬鞭吆喝驭驶着四马安车前行,老翁有着近四十年的驾龄,马车行驶得很稳。
午后小雨停歇了,无恙一行四人便启程上路了。九公主嬴可儿双眼痴痴地看着车窗外骑马而行的未婚夫无恙,心里甜滋滋的。她一个人从咸阳出来迎接无恙,虽然道上遭遇了匪徒劫持,但是总算有惊无险,却和无恙一起返回咸阳,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呢。
“公主,无恙公子好英俊啊。”
“是呀是呀,公主多年的坚持和守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呐。”
坐在一旁侍候九公主的两个侍女叽叽喳喳地说道,她俩见九公主满眼追着无恙公子的身影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艳羡不已,嬴可儿听了不由霞飞双颊。
“可儿,车中安稳否?”
无恙策马走近车窗,微笑地看着嬴可儿。迎着无恙温柔的目光,嬴可儿脸色更红,轻启朱唇:“很平稳的,无恙哥哥勿须担心,要是骑马累了的话,无恙哥哥也上车中来坐吧,车里可宽敞呢。”
“好,可儿。”
一路无话,行了三日到得一条河边,因为前几日下雨,沿河两岸已经一片汪洋,洪水漫盖了河道、山谷和官道。
前面洪水泛滥,官道被淹,唯一的一座石拱桥已然无法通行。无恙只好退到一处村庄暂歇,向村民打听了一下,原来此地属白羽县地界,前面那条小河叫老鹳河。
此村地势较高,位于一片山坡台地上,故而未受洪水影响。村中没有客栈,经村老同意,无恙一行只好在一座祠堂内暂时歇下。
祠堂内房舍灶具倒是有,但无柴火。
“可儿,你们在这待着别出门,我和老翁去山上捡些柴火回来。”
嬴可儿点头道:“嗯无恙哥哥小心。”
无恙带着车夫老翁上了村中的后山,山腰以下光秃秃的无柴可拾,两人只得往深处走。
“嗷呜,嗷呜!”
忽然山顶密林中传出一阵巨大的嘶吼声,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从山顶飞奔而下,他身后吼声不断,一只吊晴白额猛虎正张牙舞爪地猛追而来。
那汉子左面颊上有一个墨色刺字,肩膀上已然鲜血淋漓,衣衫破烂不堪,气喘吁吁,凭着最后一口气跑到无恙面前时,见到有人,不由心气一松,顿时力竭,疲惫地倒了下来。
那猛虎眼见前面又出现了两个猎物,兴奋之极,又咆哮一声,飞速奔来。
老翁吓得面色煞白,两股战战萎顿在地,那衣衫破烂受伤的汉子也吓晕了过去。
无恙却视猛虎如无物,轻笑一声,身影忽然就原地消失了。那猛虎正猛扑而来,堪堪只差七八米的距离了,却忽然虎眼一痛,惨叫尚未及发出,便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猛虎已然死透透的了,无恙的真气刀自虎眼直入心窝,把猛虎的心脉全给绞碎了。
唤醒老翁,又把那受伤汉子扶了起来,无恙手掌拍在他背心,灌入一道真气替他止血疗伤,片刻之后那汉子肩膀便不再出血,人也苏醒了过来。那汉子翻身跪在无恙脚下,哽咽道:
“草民英布,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再生之恩,英布永不敢忘。”
“什么,你叫英布?”
无恙听他自称英布,不由心中一动,此人莫非是秦末乱世时起兵从项梁反秦,后被项羽封为九江王、西楚灭亡后又被刘邦封为淮南王的英布(黥布)?
“回禀公子,草民正是英布。”
看他脸上刺字,十有八九就是,史书记载英布受黥刑,在骊山服劳役修始皇陵,后逃走,入江淮为盗。莫非今日自己在此碰到的便是刚从骊山逃出来的英布?无恙思忖之际,为了确定他的身份,又问道:
“英布,你此番从何而来?为何到此?”
“禀恩公,草民本在骊山修始皇陵,上个月趁乱逃了出来,因系在藉案犯,不敢走官道,于是草民只好一路跋山涉水想走山路回江淮去。不料在此山中遇虎,被其追捕,逃到此处幸得恩公相救。”
此人果然是秦末项羽帐下的五虎将之一的英布,无恙不由一喜,动了将其收入麾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