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海所在的部队虽然是汽车连,平时主要的任务是运输军需补给物资到各边防哨所,但有时道路损坏了也有临时修路的任务,毕竟边防战备公路很重要,必须及时抢修好,否则会影响国防大计。
上个月昆仑山腹地军需仓库一条连接边防公路的道路被地震毁坏了,黄大海所在的连队被紧急抽调了过去抢修道路。就是在这一次修路的任务中,黄大海所在班所负责的的路段挖出来大大小小几十座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古坟,坟墓古朴简陋,年代久远,形制奇特。因为抢修任务紧,一时无法过久等待文物专家过来查勘,部队只好听从命令把这些坟墓全部挖了,另外在路旁他处又择了块地,把原来坟墓里的尸骨重新掩埋了。
可是就在埋完尸骨的当天晚上洗澡时,黄大海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中间出现一条鲜红的血痕线条,不疼也不痒,擦不去也洗不掉,就像是被女人的长指甲抓挠出来的血痕一般,触目惊心。
黄大海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以为是修路时磕碰所致,有战友认为可能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昆虫叮咬了,还给他抹了花露水。可是后面连着三天,黄大海手腕上这条血痕仿佛有生命一般,日渐生长,一直延伸到了手肘窝里。
黄大海这时才感到不妙,他连忙跑到营部卫生室找医生查看,可是当医生检查完之后却发现一切正常,黄大海身体各方面并无异常。对于这条奇怪的血痕,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听到医生说他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黄大海也就放心了,他并没有把这条血痕和自己前几天修路时挖出来的古坟联系在一起。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样子,到七月中旬的时候,黄大海胳膊上的那条血痕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长越长,已经马上就要延伸到腋窝下了。和黄大海同班的战友觉得情况不对,对黄大海说可能和上个月挖坟墓有关,估计是撞上了邪祟或是遭了诅咒,让黄大海向团部打报告请求联系一下驻地所在县城的有懂道法的老乡过来看看。但是部队是讲无神论的,不讲什么邪魔鬼怪的奇谈怪论的,加上黄大海也是将信将疑不以为然,此事也就耽搁了。
没成想又过了两天,黄大海这个班出任务,前往中巴印三国交界的几处边境哨所运送补给。五辆军车去的时候好好的,返程经过一处达坂的时候,最后面一辆车抛锚了,黄大海当时驾驶的汽车就在出了故障的汽车前面,副驾驶员下车去帮后车检修了。黄大海便独自一人开着车往前追赶车队,刚开了几十米,原本空了的副驾驶位置上突然出现一个蒙面薄纱穿着长袍的女人!
黄大海被那个凭空出现在副驾座位上的女人吓了一大跳,他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那个长袍蒙面女人以一种古怪的声调悠悠地问黄大海可还记得她,见黄大海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那蒙面女人接着幽幽地说上个月黄大海还用锄头挖了她的胳膊,生怕黄大海不相信似的,说着还伸出胳膊来挽起袖子给黄大海看,果然在她胳膊上有一条红红的血痕线。黄大海顿时吓得手脚发麻,他一下子记起来了,上个月修路那天挖到坟墓时他挥锄挖地时不小心挖到了一根手骨头上。冷汗倏地就下来了,黄大海浑身发抖,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他亡魂皆冒,尤其是那长袍蒙面女人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驾驶室里如同冰窖,那女人阴冷刺骨的眼神看着黄大海,桀桀地怪笑了几声,然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黄大海吓得大叫一声,手脚失控,车头一歪撞在了旁边的山壁上,挡风玻璃碎裂,黄大海便昏了过去……
从这天起,黄大海就两眼空洞无神,整天自言自语着“我不是故意挖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我吧”这句话,半夜里还总是爬起来拿着锄头不停地挥舞尖叫怪跳不止,弄得人心惶惶。没办法,连里只好把他强制送去军区医院治病去了。
听完连指导员的讲述,无恙沉默了,他意识到黄大海肯定是撞邪了,迷乱了神经所致。但是又没法见到黄大海,军区也不让外人探视,所以无恙只能心里干着急而无可奈何。
告别连长和指导员,无恙和苏珊娜坐上汽车原路返回于田,这一趟不但没有见到黄大海,反而还听闻了他疯了的消息,而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无恙的心情一时很难受。苏珊娜很体贴,不停地宽慰着无恙,说要相信军区医院一定会治好黄大海的,让无恙且放宽心些,还说明天不去若羌了,决定明天陪着无恙开始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