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六点,秋锦歌就赶在所有人起床之前离开了绒花汇。
昨晚虽是把有些话说开了,可楚城幕依旧没有对秋锦歌做别的事情,只是睡着以后,双手却不自觉的伸进了小女人怀里,抱着那对成熟了的水蜜桃,还睡得挺香。
就在秋锦歌打开了院门的刹那,原本还在熟睡的楚城幕就突然睁开了眼睛,起身摸着肚皮往洗手间走去,却听见客房门传来一声咔哒的响动,回眼望去,就见苟东赐这大个子,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老子啥也没干,大清早的挤你妹呢!”看到苟东赐那讨打的表情,楚城幕翻了个白眼,骂道。
刚探出头就被楚城幕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大个子又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嘴里还不忘小小声的嘀咕道:
“我眼睛进沙子了还不行么?大清早的骂啥人呢?你干没干啥事儿,难道我还不知道?只是看来秋大明星那边的安保人员,又得好好的挑选一下咯!”
楚城幕起身放了下水,准备回屋补个回笼觉,却又见苟东赐的房门打开了,再次把他的大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冲他问道:
“老板,要不要去跑步?这段时间你可松懈得厉害。”
楚城幕闻言,蹲下身捏了捏自己的纤细却肌肉纠结的小腿,疑惑的看了苟东赐一眼,问道:
“有么?现在也太早了吧?”
一说到锻炼身体,苟东赐脸色马上就变得正经了,说道:
“有啊,昨天咱俩一起跑步,四百米的足球场,你才跑到第十圈呼吸节奏就有些乱了,以前按距离来算的话,最起码应该是第十一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昨晚咱俩还没变速。”
“再说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板你昨晚不是睡得挺好?之前你不是让我教你几套防身的体术么?最近我琢磨了一下,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教教你了。”
一听苟东赐准备教自己体术,楚城幕一下子来了精神,也懒得搭理这家伙揶揄自己睡得好不好,站起身问道:
“我要是学会了,能当你几分之一?或者说几个我能干掉你?”
苟东赐闻言不由一乐,撇了撇嘴道:
“老板,记忆和身体记忆可不是一回事儿,就算你学会了,想形成条件反射,也需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锻炼。至于说几个你能干掉我嘛,我只能说,像老板你这样的,我随随便便打十个,还不带喘气儿那种。”
楚城幕闻言,顿时就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可一想到苟东赐准备教自己的玩意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古武,又多了几分兴趣,笑道:
“说起来,你这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难道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武学奇才?”
苟东赐闻言,也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脑袋,道:
“真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是从入伍以后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只是我学这些东西特别快,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老板你也知道我们那是什么地方,全国散打冠军也只能去给武警教教格斗,想要教我们,都还不够格。反正只要我们想学,就没有学不到的。”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敢情自己这还是捡了个乔峰?光喝酒都长力气那种。
“得了,别自夸了,既然起来了,那就换上衣服,去操场上练练吧!”
十月份以后,渝州的日出时间就差不多被延迟到了六点四十左右。清晨还不到六点,天还未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楚城幕和苟东赐换好运动衣物后,两人就离开了绒花汇,一边走向渝华的校园,一边开始热身。
道路两旁的路灯把被树荫笼罩的步道照得忽暗忽明,些许小飞虫不知疲倦的啪啪撞着路灯的灯罩,秋后的蟋蟀依旧躲在花台的角落里发出吱吱的鸣叫,当有人走近时,这些躲在石板下或是腐草里的小生灵都会迅速停止鸣叫,可当人一走远后,又再一次放声歌唱。
渝华后门的保卫室还紧闭着,透过那巨大的玻璃,还能隐约看见保卫室最里面支出床外的一双臭脚丫,哪怕是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也能隐约听到里面如雷的鼾声。
走进校园,除了银杏大道被江风吹动时发出的沙沙响动,以及远处港口偶尔传来一声悠长的离港汽笛声,六点的渝州万籁俱寂,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中未曾苏醒。
相比楚城幕那还算是有规律的作息时间以及质量颇好的睡眠,同一天晚上,睡不着觉的人除了太铭以外,还多了一个王洛京。
自从302寝室搬了寝室以后,整个寝室除了太铭还会在寝室里常住,其他人却是几乎都不回寝室了,是以他自己一个人住着一整套寝室,倒也宽敞自在。
昨晚被小六当面洗刷了一番以后,太铭就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和众人聚餐的饭店。
等到回过神,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和众人打个招呼时,太铭已经在学校外面的网吧开了台机器坐了下来。在心里纠结挣扎了片刻,太铭最终还是没有拿起手机给众人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自己的失态,就戴起了耳机点开了桌面上CS的图标。
学校外网吧包宿的时间一般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晨六点。
在网吧混了一晚上,时间刚到五点半,呼吸着那弥漫着烟味儿和泡面味儿的浑浊空气,因为打CS打得有些恶心欲吐的太铭,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网吧。
六点以后的上机时间又恢复了成两块五一个小时,对于最近财务上有些捉襟见肘的太铭来说,这样的开销还是有些太大了。
男生寝室七点半才会开门,离开了网吧的太铭一时间也没了去处,就只身回了学校。
随便在体育场的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太铭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在兜里掏了掏香烟,哪知掏出来的香烟却是昨天才打开的软玉,又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这才把软玉塞回兜里,掏出另外一包硬壳的紫云。
“真尼玛遭罪啊!要是早知道昨晚会发生这种事情,老子打死也不去参加那狗日的散伙宴了。你们不就是投胎投得好么?凭什么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我指手画脚?”
嘴角叼着香烟,太铭双手撑在身后,狠狠的吸了一口被校园的树林洗涤了一晚上的新鲜空气,突然幽幽的自言自语道。
幽深而寂静的体育场,并没有因为太铭的这句自言自语而多出几丝喧哗,一阵夜风吹过,反倒是更添了几分初秋的寂寥。
只是还不等脑袋有些昏沉的太铭好好的回想一下昨晚赖琰晴的那番话,就突然听到似乎在体育场正上方传来一阵小小的啜泣声。
听到这在夜风中传来的啜泣声,饶是太铭此时因为上了一个通宵,大脑有些迷糊,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闹鬼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闹鬼了,是有女人在哭?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太铭看到在路灯的照射下,似乎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正在一大丛夜来香的遮掩下抹泪,顿时有些好奇的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可奈何夜来香的树枝实在是有些太过浓密,太铭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清女孩子长什么模样,只是觉得对方的身材很不错。
一想到有个身材不错的女孩子在自己背后哭泣,太铭马上就把之前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番话抛到了脑后,摸了摸裤兜,嗯,纸巾还在,套子也还有,走,搞起!
沿着身旁的石阶走上了体育场边上的步道,满心好奇的太铭几步走到了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面前,低头一看,却发现居然还是个熟人。只是她怎么还在学校?呵,自己又哪有脸说别人怎么还在学校,比起眼前这个女孩子,自己和她相比,不过九十步和百步的区别罢了。
“吕筱筱?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太铭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子,却意外的发现对方身上的打扮成熟得不像话,不仅是大腿,就连胸部都有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处在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深邃的沟壑。只是这穿衣风格,怎么有些像外面夜场里陪酒的小妹儿?
“太?太铭?你怎么又会在这里?”正坐在体育场石制围栏上抹眼泪的吕筱筱突然感觉眼前的光线被人遮挡住了,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只是这个身影有些背光,让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这人是谁。
“嗯,是我!”太铭一看是吕筱筱,心里顿时火热了几分,这个全网都已经看过了的女人,应该很好拿下吧!
“我能在你旁边坐下么?”太铭掏出了纸巾,递给了吕筱筱,然后指了指她身侧,问道。
“你坐吧!”吕筱筱接过纸巾,小心的擦了擦眼睛,她的眼睛上画了浓妆,要是动作大点儿,会很容易花了妆。
“这个点儿,你怎么不回寝室?我记得你们寝室好像是在一楼吧?宿管阿姨不给你开门?”
在吕筱筱身旁坐了下来,太铭借着她擦眼睛的功夫,也迅速的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刚上完通宵,他脸上分泌出来的油脂都能下一碗面条,可不能让这小丫头看了去。
“回不去,宿管阿姨倒是给我开门了,可我的室友不允许我进屋,她们把门反锁了。”吕筱筱从随身携带的手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看自己脸部的妆有没有花掉,回答道。
“反锁了?为什么?”太铭闻言,几下把那张变得有些半透明的手纸揉成了一团,放回了裤兜里,明知故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这点儿还在这里,这是出去包宿了?”吕筱筱放下了化妆镜,自嘲的笑了笑,掏出一盒白色的X娇,很是熟练的点了一颗,说道。
太铭闻言,刚想说话,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到了吕筱筱因为把梳妆镜放回手包时,腰带上一闪而过的爱马仕标志。看到这个标志,太铭这才注意到这个吕筱筱居然一身名牌?衣服是香奈儿的,短裙是lv的,包包是蔻驰的。
尼玛,这女人居然这么有钱?以太铭长期流连于花丛的眼光,自然能一眼就看出吕筱筱身上的全是真货。只是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打扮,才能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小姐似的?
看清了吕筱筱的装扮,太铭心思微转,随即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是说那事儿啊?可你不是受害者么?严格说起来,当初你的照片流传得这么广,老三的天网社区也有不小的责任。”
“老三?”吕筱筱闻言不由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楚城幕啊,我和他一个寝室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是寝室老大,他排行老三,他还得管我叫一声大哥!”太铭闻言,马上就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胸脯,回答道。
吕筱筱还真不知道太铭和楚城幕之前是一个寝室的,闻言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
“不是,你和楚城幕一个寝室的,他还管你叫大哥,那你怎么混成这样?这么说,李容也是楚城幕的室友咯?”
被吕筱筱这么突然当面扎了一刀,刚刚才振作了几分精神的太铭,脸色顿时就是一僵,讪讪的笑了笑,道:
“我这不是没心思往商界发展么?我要是想做点小生意,以我和老三的交情,怎么现在不也是个小老板了?你怎么知道李容和我们一个寝室的?”
吕筱筱闻言,看了太铭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
“我当然知道了,难怪李容会管楚城幕叫三哥,原来根子在这里。我前男友和他一起准备合作搞一个网站,本来一开始说是我男友技术入股再加上一部分资金,占公司股份的大头。哪知道你家那个三弟,私底下悄悄借了李容几百万,结果一下子把我那前男友弄成打工的了。”
“几百万?借?你前男友是卫师兄吧?”太铭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想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似的,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昨晚赖琰晴那番话是几个意思了。
吕筱筱闻言,把一对白皙丰满的大腿换了个姿势,又交叠在一起,翘起了二郎腿,抽了口烟,笑道:
“就是卫栖言,说是借,其实以他俩的交情,基本上就等于送。几百万对于楚城幕来说,只是小钱儿。要是他俩做网站失败了,我估摸着楚城幕是不会找李容要那钱的。你不是你们寝室的老大么?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太铭闻言,心中感觉又被扎了一刀,自己这两年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王洛京起来了,虽说最近摔了个大跟头,可底子还在。李容的小旅馆自己之前还觉得他堂堂一个渝华计算机系的学生不务正业,可特么起步资金就是几百万的网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就算是家里有钱的小六,也和老三维持着同学以上的情分,可怎么偏偏自己就和他搞成了个不冷不热?
心里十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太铭却还是勉强笑了笑,解释道:
“唔,我和老三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涉及这些金钱上的来往。当初我大一在女生宿舍追我女友的时候,可是老三组织车队帮我追的,这还不能说明我们的交情?”
吕筱筱闻言,回忆了片刻,微微笑了笑,调侃道:
“哦?你是说虞桑也?那可是个大美女!啧啧啧,四辆越野车,敢情当时楼下的主角就是你?可惜我当时只顾着看那个黄色牧马人上的小帅哥了,倒是没注意到是你们几个。太铭啊太铭,当初你闹出的动静可没比我小多少,我还一直纳闷你怎么跟没啥事儿似的,搞了半天,原来诀窍全在脸皮上面?”
太铭闻言,心知自己终究是没瞒住身侧的女孩子,一下子委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除了脸皮厚,还能有啥办法?好歹我没有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辛辛苦苦考来的大学,难道就因为这事儿不读下去了?我也不是没想过退学,可一想到家里的父母,又哪里下得了这个决心。你不也一样么?都混得进不了寝室了,不也还在学校里熬着?”
终于从太铭嘴里听到了几句真话,吕筱筱也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即叹了口气,苦笑道:
“谁说不是呢!也就亏得我老家没通网,不然啊,我也是没脸回去见父母了。”
太铭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吕筱筱,突然笑了笑,说道:
“我俩算起来,真心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既然你现在回不了寝室,怎样,要不要去我那边休息一下?我寝室现在就我自己,没有别人。”
吕筱筱闻言,也是同样侧头看了看太铭,轻笑了下,道:
“来个友情炮?”
“嗨,什么友情炮,说得真难听,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太铭闻言,把手伸进裤兜里,捏了捏那个原本打算昨晚用掉的套子,笑道。
“那应该怎么说?说起来,你不是在学生会干过?文采应该不错哈?”
“应该说,渝州这天气这么冷,就当是抱团取暖了。”
“哈哈哈,那走吧,你们男生宿舍这会儿也没开门吧?我请你吃个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走起走起……这方面我还是挺自信的。”
“这我倒是听不少女生说过,今天就试试吧……”
同样年轻而又同样活得稀里糊涂的男女,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凑到了一起。女的也不哭了,男的也不苦恼了,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手挽着手,往商业街的方向走了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两个高大的身影才从银杏大道的转角处走了出来。
再次看了一眼太铭和吕筱筱消失的方向,楚城幕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太铭啊太铭,你真是什么女人都敢碰,读个大学,吃点儿亏全犯在女人身上了。
这女人被人这么收拾了,你就不想想背后的原因?你也是学计算机的,难道就不考虑一下,绕过天网社区的防御机制有多难么?
与此同时,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德国,时间才刚刚过了十二点。
两个黑发黑眼的小女生正凑在一起数自己到底还有多少零花钱,在她俩的楼下,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妇女正抱着啤酒瓶鼾声如雷。
两个吃过了一顿不怎么地道的红烧牛肉的小女生,商量了几个小时,决定在这边注册一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