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的手指握紧，这个女孩是笃定自己不会把她抓进警局吗？
姜琳看他这副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你这人很自负，但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随身带着录音笔这件事。”
“……”
姜琳看调戏的差不多了，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说道：“想必你也发现当年程爷爷的死并不是意外了吧？当年程爷爷给环保局的打电话，来的并不是来调查工厂的人，反而迎来车祸。警察那边调查的也很敷衍，很快结案，说明不管是警察局还是环保局，都有曹年的人，而且职位还挺高。”
张磊的表情更冷了，当年的案子上交的文件以及人证物证，让人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
其实他也知道他们县里的一些官员，只手遮天，做了一些违法违规的事情，但他们有上面的人撑腰，而上面更有更高职位的人护着，如果让自己调查下去，恐怕连自己都也得死。
他看着眼前的10岁小女孩，突然问到：“那你呢？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姜琳挑眉，“我啊，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哟。”说到这里，她直勾勾地看着张磊的双眸，慢慢她变得深邃。
张磊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似乎深陷在沼泽里，无法挣脱出来。
姜琳可是把张磊调查得清清楚楚，他虽是在县里警察局当队长，但他其实是某个老书记的私生子，虽说有这个老书记的背景在那里，但他其实是非常优秀的一名警察。
老书记为了不让自己老婆发现他的存在，就把他安排到很偏远的县里工作，他的内心一直是疾恶如仇，可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选择堕落。有上面的人压着他，不管破了多少案都不可能升官，他父亲在外面压着他，也不能离开这个省。在他父亲的眼里，让他有这样的工作，已经是格外优待了。
他就在这小地方，得过且过，可控性很强。
这是姜琳查询后得出的结果。
看着他如以往那些人一般，慢慢被自己催眠，姜琳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僵住了，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这个男人，竟然挣脱开了自己的催眠，怎么可能！
系统101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宿主，其实你得催眠属于初级催眠，面对心理强大的人类，你是没办法完全控制的。所以我提议，宿主可以考虑用积分升级技能。”
姜琳的脸上再次浮现可爱的笑容，“是吗，那真是太有趣了……”
系统101已经跟了姜琳这么长一段时间了，自然摸清楚她大概的想法，所谓的有趣，并不是她真的很开心，而是已经在想着怎么弄死人了。
张磊像是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人，大口地喘着气，全身都被冷汗打湿。
他退后一步，惊恐地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一半高的小女孩。
“怪物……”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莫名其妙死去了，为什么他们的死毫无逻辑。想到自己在意识在深海之中疯狂挣扎，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催眠。
他想到了第一个死掉的杨光毅，那时候姜琳才几岁？8岁！现在又有了一个司机，现在已经顶上了曹年。这不是怪物是什么！可自己有什么证据吗！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给别人听，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己，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安排心理医生！等一下，心理医生……
虽然自己亲爹不是个东西，但他人脉是很广的……
姜琳的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容，“张警官，你可是人民警察，这么说一个可爱软萌小女孩，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呵呵，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
系统101：“宿主你看见没，他居然还保留你施展催眠的那段记忆。”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似乎看着宿主吃瘪它很开心。
“嘻嘻，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是小仙女。”姜琳似乎完全看不懂张磊的意思，对着他挥了挥手上了车。
看着公交车远离，张磊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几年都没有联系的电话。
对面的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你还记得你有个爹呢？”
“……”让他叫一声爸，他是真的做不到，以前就劝母亲离开他，她不愿意，就这么默默在暗处。以前他小不懂事，觉得自己母亲恋爱脑，但后来，母亲职位越来越高，家里的古董越来越多，叫他一起巴结讨好自己父亲，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半天等不到回应，对面叹了一口气，“说吧，什么事。”真是爹的傻儿子啊，就你这个心性哪里适合从政，分分钟被坑得骨头都不剩，说不定还会坑爹，还是好好做你的警察吧。
“你有认识的比较权威的心理学家吗？”
他想过自己儿子有事情求自己，没想到是这，“有，你帮你联系。”说完就挂断了。
张磊看着手机满脸复杂，虽然这个爹不是个东西，不过这方面对自己是真的好。
从这天开始，曹年的厂子开始出现问题，供应商莫名其妙搞失踪，电力也出现问题，员工也开始跑路。
曹年不得不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找一直合作的几个老伙伴，可他们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全部拒绝了和他见面。曹年又不敢闹僵，只能客气地说着有空再聚。
看着自己老板一脸愤怒，黑瘦中年男子说道：“老板，是不是上面的人想要针对你？”
曹年沉默，“这不是不可能。”随后冷笑，“他敢！如果想搞我，那都别想好过！”自己开这个厂子可是对不少官员受过贿，这九年陆陆续续打点了几百万在那些官员手中，他还真不信是他们要搞他，
“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在搞我们。”
“好的老板。”
他坐在办公椅上，一脸疲惫，自己的资金链还有80多万，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把房子卖了来填补窟窿。
“咚咚。”
曹年睁开眼，烦躁的吼道：“什么事？！”
被这么一吼，外面敲门的人被吓了一跳，“老板是姜琳送来的东西。”
一听，曹年的表情瞬间融化，果然这个孩子就是懂事！“快让她进来！”
秘书打开门，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花，有山间的小野花，也有郁金香和百合花，用好看的叶子衬托，再用粉色半透明的布料捆绑在一起，煞是好看。
曹年接过鲜花，再鼻尖嗅了嗅，顿时感觉全身心都得到放松，看了一眼他身后并没有发现姜琳，“她人呢？怎么没有一起进来？”
秘书急忙说道：“今天是中期考试，她把鲜花给我就离开了。”
曹年点了点头，“嗯，考试重要。”他将花放到花瓶中，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把本来最喜欢的檀香放在柜子上面。
时间过得飞快，但依旧没有调查出倒地是谁是针对他们工厂。
回到家里，自己的老婆还在那里发脾气，他愤怒得把桌子掀了，他老婆被吓到了，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弄得曹年更加心烦了，拿上衣服和车钥匙下楼开车离开了。
姜琳的天才名声在学校流传，班主任找来几届的期末试卷给姜琳做，都是满分通过，校长知道后直接把她调到了六年级，准备让她今年直接毕业，成为他们学校第一个越级学生。
校长将姜琳叫去了校长室，隐晦的告诉她，以后都不要和曹年接触，免得被害。
姜琳摇了摇头，“蒋校长，你也知道我学跳舞的钱，大部分都是曹叔叔资助的，我不能这样对他。”
校长皱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可以和他接触，但是千万不能单独接触，你明白吗？”
姜琳乖巧地点了点头，“蒋校长你放心，我最近都是去曹叔叔的厂里送花，连话都没有说。”
校长放心了，“行，那你回教室吧。”
虽然周围都是新同学，还都比她大，但谁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不止这一个班级，整个六年级的人都对她产生了好感，瞬间收获227点的好感值。
下课的时候，甚至有以前的同学跑楼上来看她，生怕她在这里过的不好，被高年级的人欺负。
看她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都松了口气。
放学了，姜琳刚跨出校门，对面马路就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她抬眼看去，发现是再熟悉不过的车辆，曹年的车。
姜琳的表情变得欣喜，开开心心的穿过马路，来到轿车旁，“曹叔叔你怎么过来啦？身体已经好啦？”
曹年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很拽的样子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曹叔叔身体有多棒！”帮她拉开副驾驶的座位，拍了拍上面的椅子说道：“快上来，曹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姜琳乖巧地坐上去，带好安全带，好奇的问道：“曹叔叔，司机叔叔和黑叔叔今天怎么都不在啊？”
“他们有事都请假了。”其实是他给他们放假了，他想这段时间单独和姜琳相处，他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只有在这个小女孩身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好吧。”姜琳笑得依旧乖巧。
曹年开着车，但眼神时不时瞄向她的侧颜，他养出来的女孩真是乖巧听话，她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吵不闹。
淡淡的清香传入他的鼻尖，让他整个人都身心舒畅，突然他猛烈咳嗽了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咳出来。
姜琳吓了一跳，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担忧的问道：“曹叔叔，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啊？要不要再去医院一趟？”
感受着女孩真心实意的关心，他边咳嗽边难受地说道：“没……没事儿，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多半是感冒了，咳咳……”
“那带了药了吗？”
曹年摇了摇头，“咳咳……”咳嗽的似乎越演越烈。
“我们先回去吧，把药吃了来再出去吃饭。”
“没事儿，直接去医院拿药。”
姜琳想了想，“可是去医院拿药的话，要排很长的队，上次爸爸去医院，我就陪他在旁边等了40几分钟才叫到我们。”
曹年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便打了个方向，向自己家开去。他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不想把自己的病传染给姜琳。但随着空气的流通，姜琳身上淡淡的香味消失了，但肺部却舒畅了不少。
到了他家楼下，竟意外看见自己手下的车也停在这里，他挑了挑眉，“小琳乖，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嗯嗯！”
曹年转过身，脸上瞬间变得狰狞，他拿出手机给自己手下打了个电话，但半天都无人接听。他快步走进电梯，开门后，从消防栓里面拿出灭火器，轻手轻脚的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
刚一开门就看见地上，乱七八糟放着的衣服和鞋子，私密内衣有的甚至挂在了电视机和风扇上面，巨大的愤怒将他的理智完全包围。
他拿着手中的灭火器，悄悄走向卧室，听着里面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他抬起脚猛地踹向木门，木门把手出瞬间破碎，反弹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在床上翻滚的男女被这巨响吓了一跳，回过头震惊地看着曹年，“老，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老板，你、你听我解释！”黑瘦中年男子手忙脚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去拿贴身衣物。
曹年哪里会放过他？高高举起灭火器用力砸了过去，似乎想要把他当场弄死。
他手下也是反应迅速，用手去抵挡，但肉体哪里是金属的对手？骨头上传来巨大的疼痛，没多久就肿了起来。
曹年看他还敢躲，脚用力踹在他的胸口上，直接撞到了窗户的墙沿上，痛得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曹年老婆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不顾自己裸露的身体，冲过去抱住曹年的身体，对着趴在地上挣扎的男人说道：“你还不快跑，他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