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瀚自是清楚薛义的想法,自己不善交际,但他这个外甥,可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因此并未多言,只是拿起茶杯轻轻的抿着,坐在一旁给自己的外甥撑场面。
泓淅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人家既然给了台阶,他就必须得下,否则这样对抗下去,于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他需要借助燕国丹阁的力量,探查百宝阁,回到宗门后他也好有个交代,如果他什么都没查到,那宗门的惩罚,他可承受不住。
至于葛瀚嘛,他此时虽然看不透其修为,但等回到宗门后,他有几百种方法,报今日受辱之仇,旋即压了压胸中的怒火说道:
“本长老此行,是按宗主的指示,探查百宝阁,你燕国丹阁,即早已与之合作,为何不提前向宗门报备。”
“各国丹阁,都有与其他势力或世家合作的先例,只要年例达到宗门要求即可,这也是当年宗主的规定,我燕国丹阁并无逾矩之处,还请宗门明察。”
薛义巧妙的回答,让泓淅一阵语塞,这却是门主定下的规矩,他无言反驳,于是又道:
“但这个百宝阁却是不同,他们掌握了更高的炼丹手段,已经威胁到我们神丹宗的地位,怎能与那些普通的势力相比,你若早些向宗门报备,宗门也可以及时做出应对之法,或者将其变成我神丹宗的下属势力,或者将其灭掉!”
“灭掉?泓淅长老,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宗门的决定?”
薛义没有解释,不向宗门报备的原因,明白人说明白话,对这种胡搅蛮缠之人,抓住重点,反击即可。
“区区世俗界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而已,莫说是想要他们交出丹方,投入我神丹宗门下,就是灭掉又有何不可?”
泓淅长老,满脸都是傲然之色,他神丹宗,可是超然于世的存在,大陆上的十大宗门之一,谁敢不敬,又有多少小势力,排着队,挤破脑袋的想寻求他们的庇护。
“什么?泓淅长老,你可不要说笑,难道这是宗门的决定吗?”
薛义神色微变,猛然起身,急声问道,那可是他要拜师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得阻止宗门,有这种想法。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是门主与长老们一致做的决定。”
泓淅长老,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薛义,语带不屑的说了句,他觉得此人在世俗界待的,眼界已经狭隘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绝对不行!宗门怎会做出如此决定,都老糊涂了吗?”
“薛义甚言!”
薛义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可是将宗主都骂了进去,葛瀚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薛义你放肆,竟敢说宗主与长老们,都是老糊涂,你是不想活了吗?”
泓淅长老可是抓住了把柄,一拍桌案,怒声叱道,等回到宗门,这话他一定会添油加醋的跟宗主说说。
“还请泓淅长老恕罪,是属下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属下会自领责罚,以谢其罪,但百宝阁决不可轻言妄动,否则会给我神丹宗招致祸端!”
薛义自知失言,急忙躬身请罪,又转移话题的说了句。
“薛义你个鼠辈,居然长他人志气,灭我神丹宗的威风,世俗界的一个小小势力,蝼蚁般的存在,怎么威胁到我神丹宗,本长老看你真是活腻了!”
“哼…泓淅老头,你那么着急干嘛,就这么想给我外甥定罪吗?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的好。”
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的葛瀚,适时插嘴道,他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泓淅长老,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他受宗门之命前来,自己都想将他踢出去。
“哼…有什么话快说,本长老倒是很想听听,这个百宝阁有什么不可一世的后台。”
泓淅长老听到葛瀚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压着怒火,很是不屑的说了句。
“泓淅长老,本阁主确实没有打听出百宝阁的真正来历,这不是我无能,而是他们太过神秘,表面上那位阁主年纪轻轻,修为也不是很高,却掌握着上古的炼丹法门,阁中更有百余名武皇巅峰,半步武宗强者的守护,即便是售卖丹药的侍女和小厮,都有着武王和武皇的实力,像这样在世俗界的势力,别说是我们神丹宗,就连以武力著称的乾元宗都做不到,试想他背后会是怎样的存在,你敢小觑于他吗?”
薛义凝重的一番解释,并没有引起泓淅长老的重视,反而是引得他一阵痴笑,很是鄙夷的说道:
“那又如何,半步武宗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吗?还有没有点大宗门的威严,连武宗强者,都没有的势力能强到哪去?”
“哈哈,泓淅老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眼浅皮厚,就是个白痴!”
坐于一边喝茶的葛瀚,忍不住的狂笑出声,毫不留情面的贬损着。
“你…葛瀚长老,你别欺人太甚!”
泓淅长老被气的浑身颤栗,怒不可遏的吼道。
“欺人太甚?哈哈…本长老有说错吗,最底层的杂役都是武王、武皇,你觉得他们会没有武宗吗?甚至他们存在,那久不出世的武尊,本长老都不觉得奇怪!”
葛瀚的话,却是震得泓淅长老猛然起身,颤音道:
“武…武尊,这怎么可能,一个世俗界的小势力,背后怎会有同我们宗主比肩的实力,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哈哈…泓淅长老,说你眼浅,你还别不信,不怕告诉你,本长老之所以能够突破,就是因为从百宝阁,购买了六阶的“天露灵丹”,只一颗,就让我突破了两层武宗境界,而且,据本长老所知,他们手里还有这,可以瞬间让武皇巅峰强者进阶到武宗的“六品凝露破宗丹”!百宝阁内,那百余名半步武宗的强者,瞬间就可以进入到武宗之境,你居然认为人家没有武宗,哼…你就是个夜郎自大的白痴!人家那是为了守,四方阁定下的,世俗界不能有武宗的规矩!”
葛瀚那有些戏谑的话,惊得泓淅长老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瞬间制造出上百的武宗强者,别说是他们神丹宗,就是那大陆上极为神秘的四方阁,都做不到。
这消息太过震撼,就似星球炸裂般,打击的他体无完肤,所有的傲气也都荡然无存,久久发不出一言,就连葛瀚最后骂他的言语都已无暇顾及。
“泓淅长老,还不止如此,那百宝阁内,法阵遍布,机关重重,我舅舅曾偷偷去探查过几回,险些被困在其中回不来,若不是人家看我们没有敌意,又是合作关系,不与我们计较,我舅舅恐怕早已陨落其中。”
薛义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失时宜的补充一句,他的目的很简单,打消宗门与之为敌的想法,这样他将来拜师,就会顺理成章,如果学会那些上古的炼丹法门,他将来在宗门的地位,就会无可替代,很有可能会进入宗门的管理层。
泓淅长老,被他与舅舅的一唱一和,搞的他呆若木鸡,不禁心中很是畅快,对付这种傲慢无礼之人,这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不但要击碎他的傲慢,更要击垮他的意志。
“薛阁主,可否带本长老去见见百宝阁的阁主。”
泓淅长老那高高在上的架势,已是不复存在,语气恳求的说了句。
“泓淅长老,这个你要等上几天,燕国京都最近出了件大事,等事态平息,本阁主自会给您约见。”薛义平淡的说了句。
“是何大事?”泓淅长老好奇的问。
“燕国摄政王失踪,现在京都守备军在全城搜索,而且摄政王府与皇室的关系也愈发的紧张,很可能会爆发大战。”
泓淅闻言,眉头微凝,问道:
“这与我见百宝阁主有何关系?难道他小小的摄政王府,也敢束缚本长老的行踪不成?”
薛义拱手回到道:“泓淅长老有所不知,百宝阁、器阁和我丹阁,同时发出了悬赏通告,帮其找寻下落,百宝阁对此事,好似极为上心,此时我们不易前去打扰。”
“百宝阁与摄政王府有关系?”
“具体的,我并不知晓,但百宝阁初建时,购买的是摄政王府建设的房产,而且有传言,洛神族圣女,四方阁巡查使,都曾守护过摄政王府。”
“什么,你说的可是连四方阁都极为忌惮的,早已避世的洛神一族吗?这怎么可能,这个摄政王府,到底是何来历。”
泓淅长老再次被震惊,一个在大路上很不起眼的燕国,居然会引来两个强悍如斯的势力,这次来到燕国,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薛义摇摇头,语气有些紧张的轻声道:
“就在两年前,燕国京都的上空,突然出现了雪神宫之人,我舅舅和器阁那隐藏的武宗强者,曾联袂去探访过,却被一缕气息震到吐血而归。”
“什么…气息就可以将武宗强者震到吐血,这…这到底是什么修为。”
泓淅长老是真的是傻了眼,即便是宗主,都做不到用气息杀人,更何况雪神宫是什么地位,神丹宗在人家眼里就是个渣渣,人家抬手可灭。
“是的,器阁那位董无情长老,可是位实打实的武宗四层修为,我俩刚刚升空,都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缕气息,震落虚空,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我二人早已命丧黄泉,事后我们合力探查过,发现摄政王府那位世子的身边,少了一位会使用冰系功法的侍女,我与董兄猜测,那雪神宫来此,很可能是来接那位女子的。”
葛瀚此时也收起了玩味,神色很是凝重的补充道,甚至他现在想起此事,都还脊背发凉,惧怕不已。
“雪神宫、洛神一族、四方阁,这些久不出世的恐怖存在,怎会全部出现在了燕国,难道燕国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此事太大,薛义,这些事,你为何不提早报知宗门?”
泓淅此时的语气,完全没有责问的意味,他只想将实情搞清楚。
葛瀚插嘴道:“不能报,也不敢报,不单单是我们丹阁,器阁也是如此。”
“这是为何,难道你们都收到了威胁?”
泓淅长老惊声追问道。
葛瀚与薛义同时点头,葛瀚说道:
“第二日清晨,在我休息的房门前,发现一个冰花标识,那是雪神宫的特有标志,下面还附有一行小字,写的是“泄露者灭门”,而器阁也收到了同样的警告。”
葛瀚的话,让整个房间,瞬间凝固下来,三人皆沉思不语,静到落针可闻。
…………
此时,偌大的燕国中心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闻讯而来的百姓,足有几万人之众,四周的茶楼酒肆,屋顶栏杆处,也都挤满看热闹的人群。
周倩在师兄们的护持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过那些密集的人群,来到稍微靠前的位置,驻足观看。
只见虚空之中,正不停歇的轮番放映着,乾元学院的莫院长,与范家家主打斗的影像,甚至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更有韩国的那些细作,残杀燕国百姓的画面,看的百姓们,全都愤恨难平,咒骂不止。
更有百姓哭声不断,悲泣的讲述着,他们家人惨遭杀害的经过。
已经遭受到师兄弟们排挤的范元弘,蔫头耷脑的跟在他们身后,也来到了中心广场,当看到他父亲被杀的那个影像时,不由得双膝跪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呼:
“父亲…孩儿回来晚了!呜呜……”
呼声过后,也是伏地痛哭,惹得周围的那些百姓,一阵的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只因他少小离家,很多人都不认识他是谁,把他设定为受害者中的一员。
“哎…又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呀!”
“是呀,那些杀千刀的韩国细作,杀了我们多少无辜百姓,奸淫了多少良家妇女,真恨不得他们全部都下地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