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瀚海州
瀚海州在魔云州的东南方,三面临海,四季分明,景色独特,国土面积与魔云州相差无几,多为海域,人口却只有魔云州的三分之二,物产丰富,粮食充裕。
瀚海州南部海域,一艘简陋的孤舟,停在烟波浩渺,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孤舟旁,一位身穿鹅黄锦缎襦裙,脚上踏着上品凡器海浮板,手持宝剑的少女,正与一个身形庞大的二阶妖兽赤银鲨,在海面上战的不可开交。
此女身材娇小,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嫩滑白皙,脸型圆润,额头饱满,鼻小而挺翘,五官线条流畅,甜美中透着可爱,有种清新脱俗之感。
少女,拥有着大武师初期的修为,迎着海浪上下飘动,三千乌黑微卷的青丝迎风飞舞,犹如仙女于海面舞丸弄剑,纵跳翻飞间腾光电闪,剑气纵横,丝毫不乱。
体态巨大的赤银鲨,周身闪着银光,身躯扭动,尾部发力,如箭般冲出水面,张开血盆巨口,狠狠的咬向那少女。
少女脚上的凡器海浮板,有着不错的浮力,于海面上滑行,轻快灵活,丝毫不受翻涌起伏的海水影响,
少女双膝微弯,海浮板轻点水面,闪电般滑出,避过赤银鲨的攻击,从其侧面欺身上前,手挽剑花,带着一种特别的冷静,好似这样的战斗她已经历无数次,早已习以为常,一剑刺向赤银鲨的眼睛。
赤银鲨感知到危险,庞大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脊背,扭身藏头,大如山岳般的巨尾如泰山压顶般狠狠的拍向少女。
少女不慌不忙,身形急转如泥鳅般丝滑,向侧面避让,旋即回转身形,趁赤银鲨力尽变招之机,迅速冲上,从赤银鲨身下滑过,同时剑尖高举,一招横断银河,将赤银鲨腹部切开。
一团腥臭伴着血雨,瀑布般从天空洒落,受伤严重的赤银鲨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坠向海面。
少女还剑入鞘,白皙的玉手划过乾坤袋,取出一条蝉丝缚妖绳,用力一抛,绳头的玄铁抓钩,带着丝丝劲风,穿入赤银鲨巨大的头颅内,奋力一拉,一颗拳头大小的兽核便被拉回到少女手中,少女展颜一笑,圆嘟嘟的娃娃脸上,眉眼弯弯,让人有股如沐春风之感,足点水面,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入那搜简陋的孤舟上。
一位与少女年龄相仿,身穿有些泛白陈旧的青色百褶裙,娇容清秀的小丫鬟,疾步上前,喜笑颜开的道:
“恭喜公主又得一个二阶兽丹
核,加上这个已有二十枚,我们终于凑够了给淑嫔娘娘买丹药的钱。”
这位身穿黄色锦缎襦裙的少女正是,瀚海州,韩国的三公主李诗韵,她的生母是不怎么受宠的淑嫔娘娘,自从生下她后便一直体弱多病,有医者告诉她,紫血灵芝可调理母嫔的身体,但此药过于贵重,要上万金币,她与母嫔的月例本就不多,还时常被皇后苛扣,无奈她需经常出来猎取兽核换取金币,给她母嫔买灵药调养身体。
“银玲,怎滴又不忌口。”
李诗韵刚猎得兽核心情大好,嗔怪中带着些亲昵。
“怕什么,海域内荒无人烟,不会有人知道您是公主身份,”
银玲吐吐小舌头,心思机敏的争辩着。
侍女银玲无父无母,自小就陪在三公主身边,伴她长大,两人亲如姐妹,无话不说,自也没过多忌讳。
“银玲我们已出宫半个月有余,避免母嫔记挂伤神,我们准备回宫。”李诗韵想起躺在病榻上的母嫔不禁黯然。
突然,一股强悍的威压,直奔孤舟而来,李诗韵陡然一惊,猛然抬头,神情戒备,望着威压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艘威武高大的战船,带着一股霸道的杀伐之气,乘风破浪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位身着暗红色宫装,手拿浮尘的老太监,周身散发着武王境大圆满强者的威压,正满脸堆笑的望着她们的小船,笑容中透着股邪气,让人感觉不舒服。
李诗韵,不禁眉头微皱,暗道:“这不是父皇身边的喜公公吗?他怎么来了”
站立在公主身旁的银铃,秀丽的小脸,露出薄怒,恨恨的盯着那艘战船,再怎么说三公主也是皇女,这老太监,居然毫无顾忌,用威压笼罩她们的小船。
身着暗红宫装之人正是喜公公,见到三公主的船,无须肥圆的老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他已经在海上搜寻两天,今天总算是被他找到了。
“老奴参见三公主,皇上有诏,宣您速速回宫。”
喜公公,躬身施礼,发出一种极其尖利的声调,神色间并没多少恭敬。
“喜公公,可知我父皇宣我何事?”
李诗韵很是讨厌这位喜公公,平时没少欺压她们母女,有时连月例都不给发全,但她又不敢得罪这位父皇身边的红人。
“老奴不知,还是请三公主快些与老奴回宫为好,以免皇上等的心焦。”
又一声刺耳的尖利之声传来,语气中带了些不悦。
银玲见喜公公,只是躬身,并不参跪,再见他语气无半点尊敬,心头怒起,就欲回嘴,却被公主拉住。
李诗韵淡淡的应了声好,拉起银玲纵身跃到战船之上。
韩国京都 皇后寝宫
被喜公公匆匆诏回的三公主李诗韵,刚进皇宫,就被带到皇后的寝宫,一进门,见父皇李成善,身穿黄袍,阴沉着脸,坐在主位,皇后娘娘,身穿紫色盛装,坐于侧位,几个娇艳的妃子坐于下首两侧,搔首弄姿的盯着皇帝,满脸病容的母嫔,身着素衣坐于门边的末位。
欣慰的是,今日父皇竟然赐了座位给母嫔,不至于让母嫔拖着病重的身子立于寝宫之内。
母嫔自从生下她之后,身子就一直很弱,常年卧病在床,很少出门,重男轻女的父皇,得知母嫔诞下的是位公主,就再也没来过母嫔的寝宫,任其自生自灭。
五岁的李诗韵,在父皇的书房前跪了两天两夜,才求得恩准,从乳娘处搬入母嫔的寝宫,亲自照顾母嫔的起居。
后来为了给母嫔买药,她不得不又求父皇赐给她一套玄阶功法和武技,她能在刚过及笄这般年纪,就能修炼至大武师初期境,不仅仅是因为她付出比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她小小年纪就在海上与各种妖兽搏杀的结果。
“李诗韵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参见皇后.....参见各位娘娘…...”
走进皇后寝宫的李诗韵紧步上前,跪地参拜,在宫中,她是知书守礼的公主,不敢有半点逾矩,生怕给母嫔招来祸端,她最开心的事,就是带着银玲出宫,猎取兽丹,不但可以改善她与母嫔的生活,还可以赚到给母嫔买灵药的金币,最重要的能提升她的修为,她需要力量来保护母嫔。
皇上李成善,儿女上百,对这个不起眼的女儿并没什么印象,抬眼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挥挥手叫她起身,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李诗韵起身,步向母嫔身边,一双乌黑的杏仁眼在碰触到母嫔那双慈爱的双眸时微微弯起,报以甜甜温暖的微笑,当行至母嫔身后,转身那一刻,那抹笑意,瞬间消失无终,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恭敬的神态。
皇后侧脸瞄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高声道:
“淑嫔,三公主已过及笄之年,皇上欲册封她为,德惠公主,嫁与燕国的摄政王世子,并将你晋升为淑妃,你可有异议?”
淑嫔闻言浑身一颤,险些晕倒,李诗韵赶紧上前扶住母嫔,她艰难的起身,伴着一阵轻微的咳嗽,缓步走到寝殿中央,在女儿的搀扶下跪拜行礼。
“皇上恩宠,妾身自是感恩,但韵儿貌不扬,礼不周,恐会有失国体,望皇上,皇后三思。”
皇后鄙夷的一笑道:“无妨,只是嫁于燕国摄政王世子而已,三公主的身份、容貌配他绰绰有余,淑嫔不必忧心。”
“可...可据臣妾所知,那燕国摄政王世子,修为已失,侍妾过百,荒淫无度,且手段残忍,世称混世魔王,韵儿嫁过去岂能安身…还望皇上皇后开恩。”
淑嫔将心一横,为女儿的幸福,她已然顾不上自身安危,出言争辩。
“大胆淑嫔,你敢违逆皇上…!”
皇后语气森冷,媚眼微寒,已然发怒。
“臣妾不敢,还望皇上开恩!”
淑嫔拖着病重的身子,羸弱的娇躯有些弱不禁风,但语气中透着坚定,她已全然不顾,冒着得罪上谕的风险,要为女儿拼上一拼,哪怕玉殒香消,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好了,此事孤已下诏,无可更改,你等休要多言,起来吧!”皇上似是听烦了,阴沉着脸,挥手喝止。
淑嫔大急,泪水自那美丽深邃的双眸中涌出,她虽病魔缠身,但难掩倾城般的容颜与那坚毅的性格,咬了咬银牙,就欲再度求情,跪在一旁的李诗韵,看着上面那位头戴金冠,面色阴沉不定,凉薄到极点的父皇,心底寒凉,伸手搀扶起母嫔,并制止住母嫔即将开口的话语,出言道:
“父皇息怒,女儿奉诏,但女儿有话想对父皇说,望父皇应允,如有差错,还望父皇莫要怪罪。”
淑嫔闻言大惊,急忙转身就欲制止女儿,李诗韵扶着母嫔的手紧了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暗示母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去再细说,她太清楚,父皇的性情,眼中只有利益与利用,在这种无情到骨子里的人面前,不需要跟他讲亲情,最好只谈利益和条件。
“你说吧……”
坐在高位的皇上,听到三公主的话颇感意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并抬手制止了欲要暴怒出口的皇后。
坐与两侧的皇妃们神色各异的看向她,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盘算。
李诗韵并没理会那些人的目光,整理下思绪,冲着父皇淡淡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高声道:
“我们韩国与燕国,交战多年,实力相当,并不惧怕彼此,也无需用联姻来缓和双方的关系,父皇今日此举,女儿猜想,应该是两个因素。”
李诗韵说到此停顿下,偷眼瞄了瞄父皇。
“哪两个因素?”
坐在高位的皇上,阴晴不定的脸,首次有了变化,兴致勃勃的问
“这一嘛,父皇应该是收到了密报,燕国九霄岭山脉中出现了飞升雷劫,父皇想趁我大婚之机,来查清此事,如果燕国真的出现了飞升者,父皇就会趁此机会,与燕国交好,如果是空穴来风,父皇便会另做安排。”
李诗韵歪着脑袋,装出孩童纯真的样子,用傻傻直率的语调,就像女儿跟父亲撒娇时的模样,将原因说出,说完又偷瞄一眼皇上,查看着他面部变化,她知道她父皇的很辣无情,因此不得不小心应对。
坐于高位的皇上,双眉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并没出声,阴翳的脸上也和缓了许多,显然是被她猜中了。
皇后和几位妃子闻言神情一震,显然她们还不知此事,面面相觑,皆惊疑不定,这种事太过耸人听闻,千万年来从未发生过,如果此事为真,那他们韩国将会有灭国之危,怎不令人惊骇。
一旁的淑嫔听了女儿的话,身子一颤,反手抓住李诗韵的胳膊急声道:
“韵儿不得胡言,怎会有此种事情发生。”
她对上面那位狠辣无情的皇上,是怕到骨子里,万一女儿的话激怒他,其下场她不敢想象。
李诗韵急忙托着母嫔的手臂认真的道:“母嫔安心,女儿没有乱说,女儿在外面历练时,这事已经传遍整个韩国,并非隐秘之事。”
淑嫔闻言总算安心了许多。
李诗韵见父皇没什么反应,继续道:
“这其二嘛,父皇不将我许配给燕国的皇子而是摄政王世子,应该是有意让我扎根王府,以便获取王府的情报,因为燕国摄政王才是我韩国最大的敌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