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照着七层的塔型建筑物渡上了金光。
不知道的要以为这里是座香火很旺的寺庙。
实际上这是一座美食七层塔。
每一层都汇聚着一州的代表性美食特产们。
那是因为蓬莱州盛产酒,粹仙州盛产蜜。
酒可搭各州美食,蜜可入各种甜点,但单食却都不顶饱。
还容易醉酒或甜度爆表。
肖南天直接携着容逸落在美食塔顶层的木制阳台上。
阳台有一门原本是供食客出来赏景的。
今日却成了容逸与肖南天进入正堂的入口。
整个第七层只有一个包间,那便是这座阳台所属的包间。
一张大得能容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圆桌。
圆桌上早已坐了一个人,圆桌旁是一水的小厮,足足有十五人。
见人从阳台上进来的,十五个小厮排着队出去了。
主任有令:来人了先上菜。菜上齐了赶紧撤。
肖南天页不等来人开口,拉开一把椅子把容逸按下去坐好,自己在容逸紧挨着的位置坐好。
容逸此刻依然还没从见到圆桌上坐着的人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在小厮们又端着菜排着队进来的时候,容逸双手拍桌“啪”,一下站了起来:“老胡!”
小厮们一个不妨,被这突然的一声响和一声叫唤吓了一跳,集体停下了脚步。
若不是训练有素,菜撒了要扣钱,恐怕已经cei了好几盘了。
肖南天伸手把容逸按坐下来:“脑子别抽抽了,他不是老胡。”
容逸回头看向肖南天,眉头紧锁像是在问,怎么可能不是老胡,你看那一颦一笑,那眼角的小疤,那嘴边刚冒出头的胡茬。
设宴的主人看见容逸五官活灵活现在跟肖南天打暗语的模样笑了:“老头我复姓涂山,名唤蒹葭,不嫌弃的话可以……”
涂山蒹葭的话被容逸打断:“不嫌弃不嫌弃,你这模样顶多算是帅大叔,怎么可自称老头。”
容逸双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再擦,确认擦干净了才对涂山蒹葭伸出手:“大叔,您好,我叫容逸,莫非您是我爹爹?”
涂山蒹葭见容逸站起来对他伸出手,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容逸的手:“没那个福气,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唤我一声舅舅。”
容逸激动地握住涂山蒹葭的手甩了不停:“舅舅,好,很好,特别好。”
涂山蒹葭冷淡惯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呆愣愣地跟着握着容逸的手甩个不停。
两人的手互相握着,仿佛在互相说着,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眼看着两人的手都快握个没完没了的你好你好你好下去了。
肖南天对着排成一队停住脚步不敢上前打扰的小厮们吩咐道:“继续上菜吧,路途有点远,早就饿了。”
“对,上菜上菜,别饿着贵客了。”涂山蒹葭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容逸握得太紧没抽动。
肖南天那眼力劲不是盖的,他扯了扯容逸的袖子,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对着涂山蒹葭:“您是长辈,小辈在这先敬您一杯。”
容逸这才回过头来自己被帅舅舅的美色迷惑失了分寸,立刻撒手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起一起。”
容逸这一杯一起的敬酒,喝得又快又急,涂山蒹葭都还没来得及端起酒杯她就喝完了。
涂山蒹葭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这丫头不止那双眼睛跟洛汕一模一样,这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干了那杯酒,众人都落回座位,眼前的菜很快上齐了,十五个小厮尽数退出包间。
容逸看着这小厮都退了出去的场面就知道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了。
她刚刚坐下夹起一个鸡腿,就想起来这位帅舅舅是在哪里见过了。
那条船上,戴青铜面具的男人。
结合着前几日师父讲的故事,那么今日应该是讲另一半师父不知道的故事了。
但容逸就单看着帅舅舅的颜值都知道,他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估摸着不是大将军王爷啥的也该是一国之君的架势。
结果涂山蒹葭一开口就是:“老……舅舅我就是个没什么背景的生意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外甥女这座美食七层塔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你。”
容逸条件反射式回答:“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是帅舅舅送的我什么都不嫌弃。”
容逸突然一惊:“您说的是这座楼都送给我了?”
涂山蒹葭给容逸夹了一个大鸭头:“舅舅我膝下无儿无女,我的就都是你的,只不过眼下其他的商铺我还有他用,只能等用完了再送你了。”
容逸没见识的直挥手:“够了,够了。”
她一低头看见一个大鸭头愣住了,抬起头望向涂山蒹葭,眼睛里雾气朦胧:“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啃鸭头?”
涂山蒹葭:“你娘喜欢,我猜你也会喜欢。”
容逸:“我娘她……”
容逸有点难过,她觉得自己命里克娘。
涂山蒹葭安慰道:“别难过,你娘要是看到你平安健康的长大了,肯定特别高兴。”
涂山蒹葭端起了酒杯开始啜:“你娘是我养父的亲生女儿,名唤涂山洛汕,从小根骨奇佳,是个修炼天才,就是调皮捣蛋整日偷溜出家。”
涂山蒹葭回忆起那些画面,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有点心酸的又啜了一口酒。
容逸捕捉到一个重点,帅舅舅跟她娘竟然不是亲生的。
很快他又神情如常的给容逸夹过去各种好吃的,容逸的碗里在涂山蒹葭和肖南天的投喂下,怎么吃都不见消。
她搞不懂,为何帅舅舅给她夹一筷子好吃的,肖南天也要跟着给她夹一筷子好吃的。
就这样,半桌子的美食都落到了容逸的碗里。
涂山蒹葭对她笑,肖南天也对她笑,只不过一个笑得很慈爱,一个笑得一脸鬼畜风。
涂山蒹葭啜完杯子里的酒对容逸说到:“你多吃点,吃完我带你去看你娘。”
容逸点点头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饭碗,想叹气不敢叹。
谁懂啊!
长辈的爱太难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