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鸟兽鱼虫都打起了呼噜泡。
一道剑光闪过。
坐在苍城山杀手帮大门口守门的两个白衣人被割了吼。
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已一命呜呼。
两个黑衣人大马金刀走入杀手帮。
一个超大的练功场上空无一人。
两个黑衣人提在手上的剑。
不知不觉都已入了剑鞘。
越走越深入。
终于一座像是超大号马蜂窝的屋子映入眼帘。
土黑色的屋子造型奇特。
两个黑衣人愣是一下子找不到门。
其中一个黑衣人缓缓拔出了长剑,想借着月光照出门的位置。
这时恰好一簇光在土黑色的屋子上乱晃。
最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停下了。
一个圆形的光照在门上。
他被吓到,长剑挡在身前。
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中乱转。
试图找出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另一个黑衣人用剑鞘捅了捅他,
捅破了他的疑神疑鬼。
他眼神里装满了碰上变态的惶恐,但不敢发出声响。
他缓缓偏头,看见了搭档一手拿着一面圆形的铜镜,一手正持着未出鞘的剑。
剑鞘的尖部离他的屁股只有微毫。
他仍旧不敢出声,用眼神控诉搭档捅他屁眼。
但这个未曾谋面的搭档太过可怕。
刚刚在杀手帮门口剑一出窍就结果了两个看门的白衣人。
现在他看见搭档又要拔剑了。
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偷哪里能不怕。
他只敢心里咒骂一声变态,赶紧按照搭档的眼神示意推开了屋门。
他还未来得及对搭档做出了您请的姿势。
便有一道黑影从他的眼前闪过。
闪进了屋子里。
他借着月光还在找脚下的路,隐约听见一声冷笑。
“哼”
然后在他踏入屋门第一步的时候,看见了搭档如鬼魅般在地上飘来飘去。
然后有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
这下子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个临时搭档杀完了屋里的人给他一个痛快。
谁知他的搭档竟然没给他一剑,而是从他的头顶跨过,跑到了屋外。
“妥。”
他只是胆小,但是不傻。
搭档说“火。”
他立刻明白,人杀完了要放火。
他一骨碌爬起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细柴,干草。
他所谓的临时搭档站在一旁看着主人派来的助手一趟趟的搬来了各种柴啊、草啊、油啊、酒啊的。
就是没有打算撤退,她懒得等了,自己撤了。
她跑到山下,跃上马背奔驰而去。
山上乌烟滚滚。
好半晌才冒起了火光。
一个灰头土脸身上都是血的黑衣人连滚带爬跑下了山。
他没有马。
他只能自己跑,他一直跑一直跑。
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河。
他倒下了,但河就在眼前。
他没有放弃,他艰难的爬了过去。
滑进了河里。
……
河边。
彼岸花重新开了。
一片红。
旁边。
冥堰府衙里容逸她们都已登上了云船。
宿起拉着阎不昼躲进大堂里压着嗓子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容逸等得不耐烦了。
招呼大师兄不用等师父了,赶紧点火。
叶生珩看了一眼大堂门口。
转身便坐下点火了。
不一会儿铜炉锅里就冒起了热气。
“咕嘟咕嘟咕嘟”
容逸操起了筷子开始夹肉下锅里涮。
月宵笙又拔了一瓶酒出来喝着。
一口酒咽下,她问:“哥哥,你以前都不来冥偃州,为何会与自煮店的老板是朋友?”
月宵筳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认真的调配着蘸料,只是笑。
月宵笙被自家哥哥的笑,笑得头皮发麻,也就不问了。
她也操起筷子学着容逸的样子涮肉。
以前她挺喜欢吃自煮肉的,可从来没有像这样子涮来吃。
这里的自煮肉都是一股脑儿倒进去煮。
喜欢吃的东西多放,不喜欢吃的东西少放,自煮肉好就好在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放酸甜苦辣咸的调味。
而像容逸这样子涮着吃,竟然可以如此鲜嫩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不就拉着容逸厚着脸皮求哥哥的老板卖他们一个锅子,一堆食材。
火候烧的得刚好,汤底的滋味都熬出来的时候,宿起从大堂里出来,登上云船了。
云船小晃一下,飞向天空开始航行。
可能是为了煮铜炉锅,云船没有飞得像来时那么高。
可以看到船下的景色。
很美。
山美。
水美。
人看不见到底美不美。
叶生珩除了偶尔接过容逸的投喂,一直看着船下的景色。
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色的衣袍被风吹起,有股子道骨仙风。
眼看着桌上的肉片没剩几片,容逸手中的筷子晃荡得更快了。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立刻喊大师兄来熄火。
火一熄,没一会儿汤底就不再咕嘟了。
容逸手中的勺子搅来搅去就是没有发现被烧焦的食物。
所有人看着她不停的搅动着煮肉的锅水,一头雾水。
宿起拿出了师父的威严:“小孩,你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这搅屎棍似的搅什么呢?”
容逸不禁翻了个白眼给他。
不会说话就别说。
她这才发现其他人也跟师父一样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容逸问:“你们没有闻到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吗?”
一时间,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是“吸溜”声。
一两分钟的吸溜声后,都回答她“没有啊。”
容逸一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铜炉锅底下的火又被叶生珩点着了。
继续。
叶生珩又站到了船头,俯视着船下的青山绿水,房屋院落,如蚁一般的人。
看着看着,一缕黑烟涂淡了青山的苍翠,混杂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所有人都掩起了鼻子,铜炉锅里的肉都不香了。
唯有容逸,一块一块往嘴里送着。
突然没有人跟她抢盘子里的肉,她有点惊讶,抬起头招呼道:“吃啊,你们怎么都不吃了,吃了这顿都不知道下次吃是什么时候了,不用谦让,不用谦让。”
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没闻到什么味吗?”
容逸大言不惭:“有啊,可能我有鼻……,可能吃多了肉嗅觉不灵,闻差了,闻差了。来来来,吃吃吃啊。”
叶生珩说:“是苍城山……烧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