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虽然不大。
但是很热闹。
尤其在这种添口子的日子里。
热闹程度不比过年差。
容逸坐在矮凳上,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准备餐食的村民。
院子里的大桌子是附近五六户人家,平日里用餐的桌子拼凑在一起的。
村子不大,每家每户的烟囱都炊烟袅袅。
每到这种大日子,便是每家每户煮一两个菜,然后凑到主家一起吃吃喝喝庆祝。
这次添口子的是萧伯家,菜大家一起准备,饭由萧伯家准备。
师父说好的许多同龄的人,这会儿都比容逸高出了一个头。
一问才知道,师父已经六年没下山了。
那会儿跟她一般大的同龄人,这会都已经长大离家去沧澜州上工讨生活了。
容逸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就说长大了还离家那么远去上工讨生活。
看来这个世界,讨生活也不容易。
容逸有点担心自己如果长得太快,会不会也被送去上工,但又想想大师兄他好像跟那群孩子差不多大。
他都天天待在山洞里修炼,那她应该也不会被送走。
容逸坐在矮凳上七想八想。
眼前来来往往的叔叔伯伯爷爷婶婶伯母奶奶们,还没有忙完。
她就饿了。
这不怪她,实在是摆得稀稀落落的菜肴香得勾人。
再加上今日又是走路又是惊吓又是看狼产崽,实在是太耗体力了。
容逸忍不住吞口水。
咕咚咕咚。
他们都不让容逸帮忙,容逸闲坐着。
她看着还在一盘一盘往院子里送的冒着热气的菜。
咕咚咕咚咕咚。
这时,跟萧伯去地窖取酒的师父,左拥右抱着两坛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出了容逸饿了,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用帕子包着的桑葚干。
让容逸先垫垫肚子,饭还没蒸熟。
估摸着还得好一会儿。
师父说的时间很含糊,容逸猜测师父应该没蒸过饭根本不知道多久会熟。
容逸拆开帕子,抓了一个桑葚干放进嘴里。
有股烟熏味,甜甜的,还有一点点酸。
很好吃,跟超市里卖的完全不一样。
容逸一颗接一颗的往嘴巴里送。
待宿起在大桌上摆好酒碗,容逸已经把一包的桑葚干全吃完了。
还有点意犹未尽,在啜手指头。
萧伯母端着一大木盆的米饭,她圆圆的脸盘被米饭的热气蒸得红红的。
气色很好,显年轻。
萧伯跟在他后面,端了两盘菜,上面都能看到好多切开的辣椒。
或许是因为萧伯比较瘦,看起来比萧伯母苍老不少。
高粱米饭一上桌,人从四面八方都聚了过来。
一下子院子里就热闹了。
因为高大的桑葚树遮挡着,虽是日中,树下也只是些许透下的光斑。
不冷,不热,不晒,不暗,刚刚好。
萧伯母招呼容逸坐到她身边:“囡囡,来这边坐。”
容逸听话的过去,挨着萧伯母坐,立马被安排了一碗的高粱米饭。
压得实实的。
容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妈妈病逝后,再也没有人给她盛过饭。
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
山上好像不开火的样子,可能神真的不用吃饭的吧。
容逸偏头看到萧伯母的另一侧是萧伯,萧伯的旁边是师父,师父此时正在扒饭。
师父很快将半碗高粱米饭吞咽下肚。
他接着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的桑葚酒,一口闷了。
这才开口跟萧伯和乡亲们寒暄。
看来神还是要吃饭的啊。
容逸撇了撇嘴,视线回到自己碗里。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她慢慢去了解。
先吃饱再说。
容逸看着自己碗里本来压平的饭上,多了鱼肉,猪肉,鸡腿,……,各种的绿叶菜红叶菜黄叶菜。
还有伸筷子给容逸夹来吃的的叔伯婶子门,看见碗已经真的挤不下任何了只好缩回手去放自己碗里。
不断招呼着:“吃啊,吃啊,别客气,别客气。”
师父也说:“多吃点,这些山上吃不到。”
容逸礼貌道谢后,拿起筷子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子。
干脆学着师父,直接扒。
高粱米饭她从来没有吃过,此刻竟也吃不出与白米饭的区别。
容逸扒没几口饭就发现一桌子长辈们都看着她吃饭。
她有点窘迫,扒饭的速度就更快了。
每个人面前除了饭碗还有酒碗,容逸的酒碗里有半碗奶。
她趴完饭后,一口闷了,特别香甜,不知道是什么奶。
但肯定不是牛奶,这个村子里没人养牛。
容逸发现大家饭都吃得差不多,开始端碗喝酒吃菜了。
边唠嗑边喝酒。
容逸看他们喝也想喝。
桑葚干那么好吃。
桑葚酒肯定也不会差。
只不过她明白,长辈们只会给她夹菜夹肉,不会给她倒酒。
等散场时,她帮着收碗。
她选择性的只收酒碗。
十来个酒碗里收集了差不多一口酒。
她偷偷喝了,很甜,一点都不酸。
……
宿起准备回山时,到处找不到容逸。
所有人都说吃过午饭后便没看到她,会不会是跑出院子玩去了。
宿起最后在狼窝里找到了她。
她睡得很熟。
最先出生的那只白毛小狼崽子在舔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