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雨。
不阴不晴。
宿起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衬得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的白了。
加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像是垂死病中的人。
然而他就是用这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样子,发起了绝命反击。
他原本心里的愧疚感在何见广打断他两根肋骨后就没了。
何见广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提起来的时候,他就想反击了。
不过由于他猜到了容逸的身份,为了这个还没正式拜见的小徒弟,他忍了。
此刻,这一巴掌乎在他脸上,火辣辣的。
他身为人师的尊严被彻底踩在了脚底板下,再忍下去。
他就不姓宿。
在何见广嘴巴张成一个大圆圈的时候,宿起的注意力全部在何见广的脖颈上。
宿起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到双手上,不顾一切,掐了上去。
“何见广,不就是一条鱼嘛,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打人不能打脸。”
那块原本随风飘扬的红布将容逸的小身体盖得严严实实。
她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顺手捡了一只大白鱼,样子有点像小鲸鱼。
抱在怀里,暖融融的。
她听见师父放刁。
她便抱着小鲸鱼坐到门槛上等着欣赏师父削何见广。
宿起骨节分明的十指指节,全都浮着青筋盘居在何见广没有铠甲的脖颈上。
何见广本想求饶,但他的脖颈受到强有力的压迫。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疼痛窒息的感觉,使得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何见广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前,扯下了宿起的裤腰带,同时用法术将他抛了出去。
宿起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挂在了要掉未掉的那扇门上。
裤子没有了裤腰带的束缚力,滑落下去。
更让容逸没想到的是一条白裤子好死不死,将她兜头罩住。
容逸想都不想把裤子从头上拿了下来,捏裤子捏的手指关节咯吱咯吱响。
真没想到剧情居然会突然逆转,原本以为可以一击搞定何见广的师父居然是个小菜鸡。
反被何见广一下甩飞,甚至裤衩子都被卸了。
真丢人。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度,她的掌心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裤子瞬间被点着,越烧越旺。
容逸稀奇的看着掌心的幽蓝色火焰,在那块白色臭布的加持下,火舌越少越高,都快烧到房顶了。
可她居然一点被灼烧的痛感都没有。
她想着火焰可得小一点才好,别这的把房子也给烧着了。
掌心的火焰像是能感知到她的心意,瞬间小了不少,但该烧的也已经都烧成灰了。
容逸动了动手指头,灰都落在了地上,火焰还在。
她朝火焰吹了吹,火焰便灭得像是从来都没有着过一般。
容逸看着地上的灰,突然想起什么,朝半挂着的那扇门看去。
师父一手捂脸,一手捂在双腿之间。
容逸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捂的,襦裙那么长还层层叠叠的。
该挡住的都挡住了,穿没穿裤子又有什么区别。
男人啊,当真是看不透。
师父是,坐在白玉床边,双手把玩着玉色裤腰带,穿着身铠甲衣的男人也是。
容逸感觉怀中的大白鱼在她看向何见广的时候,微微的抖动起来,然后她便没有暖融融的感觉了。
她猜测大白鱼是那个红毛铠甲男何见广养的,应该没少被欺负。
果然,她撒开抱着大白鱼的手,大白鱼便头也不回的朝何见广去了。
容逸看着好似又变小的大白鱼,不断的在何见广的脚边蹭。
何见广的脸色在大白鱼蹭他期间,一直在变,精彩程度是红绿灯的两倍。
容逸看着他手指着自己“她……她她她她她她……大……大大大大大……蚌……蚌蚌蚌蚌蚌……蚌子”
“你你,你,我,我我”
容逸伸出小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学他:“你你你,你,你,看,看,看,看看看,见见见,见,见,我啦?”
何见广转头,从他用法术打开的窗户走了。
步伐有点快。
铠甲衣簌簌响。
小白鱼屁颠屁颠的跟着他。
容逸暗暗发誓,她以后学什么都不会再学人结巴了。
短短五个字差点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
大开的窗户下,一个淡青色的小瓶子,转了几圈后躺下了。
容逸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宿起:“师父,可以了,红毛走了。”
“嗯。”
容逸脖子都酸了都不见师父有任何动作。
醉了。
她只好装作有事:“师父,我饿了,我去找大师兄讨点吃的,要给您带点啥嘛?”
“别去”宿起放下捂脸的手,看见容逸已经朝后山的方向拐了过去。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