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从海入江,景色变化,人丁渐稠。
一路上,完颜洪烈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功夫,对待欧阳叔侄更是十分用心,将到临安之际,欧阳锋终于松口答应与其去一趟皇宫,看看传说中的武穆遗书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有欧阳先生帮忙,大事可成,大事可成。”
完颜洪烈得到许诺后畅怀大笑,连连喊人看酒,彭连虎等高手虽然有些不高兴,想着这老家伙会抢功劳,但毕竟人家实力在那,也不敢吱声。
连城璧适时开口,“王爷,叔父,临安繁华,我就不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临安,我想在这好好逛一逛。”
完颜洪烈待要开口挽留,欧阳锋倒是点了点头。
“也行,你不要耽误了武功修炼。”
欧阳锋心情不错,桃花岛之行损失不少,但得到了九阴真经,算是如愿以偿,这几天他也开始照着真经修炼,发现其经义浩渺,博大精深,虽只是数天,已感觉大有进益,想来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天下第一,至于武穆遗书,他并无兴趣,但听说岳飞武功也是不错,岳家散手颇有见地,他倒也不介意去看看。
既然他开了口,完颜洪烈也不好再说什么,反而是送了连城璧一些金银。
“欧阳公子不必客气,这些凡俗之物,在这都城倒也正好用得着。”
连城璧当然也不客气的收了。
而他更是一到临安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船。
临安也就是后世的杭州,此时的大宋虽然还叫宋,但却是被大金赶到了南边,偏居一隅,无力收复北边领土。
“嗯,气候倒是熟悉,景致却是没有丝毫相同了。”
连城璧踏上这片土地,就忍不住叹了一声,多个世界他都是在苏杭一带安家,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有些感慨。
作为都城的临安自然是比较繁华的,一排排建筑鳞次栉比,纵横交错的街道铺着青石板,行人颇多,街道两边各种小摊店铺也很有人气。
此时天色刚亮,连城璧走在街头小巷见到很多早餐的摊子前冒着热气,也是胃口大开。
来到一家葱煎包摊儿前,一口气吃了三份。
“老板,多少银子?”
银子?老板微微一愣,“三份葱煎包,两份豆浆不过三个铜钱罢了。”
好吧,错估了银子购买力了。
连城璧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放桌上,“不用找了。”
“哎哟,大老爷。”
不仅那店家一惊,就连周围的食客都惊的跳了起来,而连城璧没管他们的目光,一转身就出了店门。
他身上还真没有零钱,况且这反正也不是他自己的钱,用起来也不心疼。
不过,也就是这一锭银子,让他走出去没多久就被人拦了下来。
“所以,你们是打劫的?”
连城璧看着眼前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只觉得好笑,这种情况他遇到的还真稀少。
“对!”
其中一个瘦竹竿样的男子将手里的棍子在地上一顿,大声说道。
“识相的就将银子都拿出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连城壁靠着墙,目光扫过几人,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这样的人别说遇到会武功的,就是普通的壮汉,打死他们也是分分钟啊。
看来即便是临安日子也算不上好过。
“你们没想过。我既然有那么多银子,家里可能是做官的吗?”
这话一出,几人脸色都是大变,其中一人拉了拉领头瘦高男子的衣袖,小声说要不算了。倒是领头那人脸色一横,“做官的又怎么样?你们这些贪官吃的都是老百姓的肉!快拿出银子,别逼我动手!”
话虽然说的横,眼中却有恐惧之色。
“啧,有点胆子,但不多啊。”
连城璧摇了摇头,懒得再搭理,迈开步子,缓步走过那几人身边,他的态度太淡定太有恃无恐,几人脸色变幻,竟然没人敢伸手拦住。
直到他快要消失在墙角,那领头的瘦高青年才反应过来,快速跑到他面前,咚咚咚就直接磕头。
“老爷,您救救小妹,她快要病死了,我们没有钱给她治病。”
其他几人也纷纷过来磕头,更有人放声大哭。
连城璧:“......”
他跟着几人拐七拐八,来到城外的小棚子处,远远听到一阵咳嗽之声,那几人很着急地跑了过去。
“小妹小妹,你感觉怎么样?这位老爷来给你看病了。”
连城璧看着几块木板上堆着干草,上面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眼窝深陷,瘦骨伶仃,此时正脸上带着病态的绯红,咳嗽不止。
“你们是一家子?”他问道。
几人摇了摇头。
连城璧也没多问了,这年头,临安都是民不聊生,北边又连年征战,流民无数,每年不知道多少人饿死。他上前去搭了搭脉,只感觉其脉象虚浮微弱,气血双亏,而且还有风寒之兆。
“看来是年纪太小,又没得吃的,体质虚弱加上感染了风寒。”
他想了想,让开出一个药方,让几人拿着银子去抓药。
“对了,买一些吃的来,米面菜。”他又嘱咐一句。
这阵仗有些大,小姑娘吓得晕晕乎乎,眼泪直流。
“老爷,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她哽咽着问。
“死不了的。”连城璧生硬的回了一句,倒也让小姑娘放下了心,“老爷,你真是个好人。”
连城璧:“........”
好人吗?不过是无聊罢了。
他无意搭话,不过,小姑娘醒转过来,看他衣着,却打开了话闸子。
“老爷你是北方来的吧?我家也在北方,打仗了,爹娘带着我往南跑,路上就…”
连城璧没问,但也知道不是好事。
北方金国与大宋,金国与蒙古都经常打仗,一打仗就有胜负,就有百姓遭殃,这是很显然的事情。
好在小姑娘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反而又幽幽问了一句。
“老爷,你说为什么要打仗呢?大家好好的种田打猎不好吗?”
连城璧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打仗?这不是普通人能决定的事情,掌权者或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或是为了掩盖治理失败、或是……
各种原因都有可能导致战争。
这个问题可能是困扰所有战争受害者的问题了,而且也是千百年来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也只是叹一口气,无言以对了。
好在,小姑娘终究精力不足,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