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那里已经多了两人。
“萧大哥!”
沈璧君很开心又看到一个熟人,她很是兴奋的打招呼,但萧十一郎却脸色忧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早就醒来了,刚刚也是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此刻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变成玩偶进入玩偶小屋?这是他绝对难以相信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可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人员、动物都与之前在外面看到的一模一样,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来。
而且,沈璧君怎么又跟连城璧在一起?
他虽然也预料到当时的酒出了问题,可能有些熟人会被带到这里,但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走在一起啊。
看这架势,他们几人应该是都被安排住在这个院子里了。
萧十一郎莫名有些不开心,但他将这份情绪藏到了心底,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呢,沈家是武林世家,而他只是一个江湖大盗而已。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痛苦,而让他感到更痛苦的是,沈璧君却跟没事儿一样,云淡风轻的跟他说话,说自己刚才走一圈看到的事情,还抱怨连城璧的不好之处.....
这让萧十一郎更烦躁起来,他独来独往,纵横江湖这些年,可以说是见过很多恐怖的事情,来到这里之后都心惊胆战,这沈大小姐就不害怕吗?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然后,就看到沈璧君一甩头。
“不怕。”她一指旁边的连城璧,“这家伙可答应过祖母,要照顾我的。”
萧十一郎自嘲地笑了。
呵呵,原来如此啊,那家伙在她就不怕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手上也不由得紧了紧,那他算什么?他明明也付出了那么多!风雨庙中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别开了眼。
这时,那一直保持微笑的红衣丫鬟终于说话了,她本来就很美,说起话来声音清脆,十分好听。
“欢迎几位客人来到玩偶山庄,庄主大人已经备好了酒,请三位到前厅一叙。”
客人到访,自然是要拜见主人的。
几人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那小丫鬟就来到了前厅,那里两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人长着长长的马脸,神情很是愤怒,他站在另一位容貌极为俊美的男人面前,正汇报着什么。
连城壁走进大厅就依稀听到他说什么,那人杀了自己兄弟,请庄主为自己做主什么的,不过显然那俊美男子没有做主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让他也坐了下来。
“客人来了。”
那丫鬟小声汇报,然后又倒退着出去。
连城璧记得在玩偶小屋中就见过这两人,那俊美男人就是这里的庄主,他占用了最豪华的房间,还有五六个最漂亮的姑娘为他服务。
当然他也知道,这人就是逍遥侯了,他建造了这座庄园,同时就建造了那座玩偶小屋,让人在进入庄园之前看到小屋,以此愚弄江湖英雄来取乐,当然他的武功也是很高,至少在剧情中,一直都是天花板的存在。
此时,见到客人前来,主人立刻面带微笑,长身而起。
“酒尚温,三位客人请。”
他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还很优美,放佛是带着韵律,他的皮肤也很白,如同透明一般,神态也和煦无比,这气度任谁一看都像是大家出身的公子,但他的头上却带着高高的白帽,平添了几分诡异。
但,即便带着高高的白帽,他的身高还是比正常人矮了很多。
他是一个侏儒!
桌上摆着精致的酒壶,上面还有几条龙形态的挂件,一看就价值不菲,就被是翡翠的,连城璧印象中只有皇宫才有的材料。
主人含笑做出请的姿势。
“请上座。”
萧十一郎道,“素味平生,叨扰主人,实在.....”
他话还没说完,连城璧就已经上前坐下来了,这让他的客气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沈璧君见连城璧坐下,也赶紧上前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在这里,只有紧跟着连城璧她才觉得安心。
“咳咳,连公子真是个妙人。”
主人干咳两声,笑道,“萧大侠,也坐吧。”
他又指着那马脸汉子介绍,“这位是龙飞冀,江湖上号称天马行空,”说到这,主人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连城璧,“他本来还有个兄弟雷二侠,不过,不久前被连公子杀了。”
萧十一郎动容。
“莫非是无双铁掌,龙马精神,两位大侠,连庄主,你杀了雷二侠可是有些不该了,这二位可是行侠仗义的正道人士啊。”
龙飞冀显然被这话触动了,他目光中露出怀念之色。
“江湖薄名,不值一提,但是连公子,我那兄弟虽有些鲁莽,但再怎样,也不该死啊,你今天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主人目光也看向连城璧,显然很期待他的反应。
连城璧缓缓举杯,一饮而尽。
他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讽刺。
“无双铁掌龙马精神?两位大侠早就消失于江湖,传言两人归隐天竺了,我怎么可能杀了雷二侠?那只不过是一个玩偶而已!”
众人脸色巨变。
就连那主人也目光闪了闪,叹了一口气。
“此间虽非人世,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一草一木皆玩偶,但对于这里的一切来说,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啊,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吗?”
沈璧君感觉身体都冷了。
“玩,玩偶?这难道真的是玩偶世界?”
她嘶声问道。
不对,之前连城璧还说这是等比例建造的庄园呢,怎么又说是玩偶?她忽然想到这个,又看了一眼一脸莫测的连城璧。
萧十一郎神色变了变,道,“庄主,你贵姓?”
主人神色黯然,“在这里,姓名又有何意义,终究不过是一个迟早忘却的代号罢了。”
连城璧默默喝茶。
他听着萧十一郎与两位做东的人一问一答,觉得有些无趣,很明显萧十一郎是想要借机打探消息,但对方却圆滑的很,所说的话似是而非,将这里描述成一位拥有魔法的天公子所造,为的就是取乐众生,奴隶英雄。
说着说着,话题终于聊到了逃出去这个必然环节。
“此处并非无边无际,而且我观察大家自由似乎并未受限,为何不自行离开呢?”
“魔法之下,无所遁形,我们如今在天公子眼中不过是蝼蚁,又怎么能逃出去?之前也不是没人尝试过,但无一不是都回来了。”
龙飞冀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显然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走。
他大口喝了一杯酒。
“这里才是我们的归宿,好吃好喝不愁,还有女人,何必要逃!”
他声音很大,似乎想要说服自己,但说着说着却声音低了下去,眼睛也红了起来。
主人似乎也被这情绪感染,他大口喝了一杯,忽然道,“逃出去也并非不可能,天公子虽然囚禁我等,但却早就有言在先,若是有人能破了他的魔法,或者献祭自己最珍视之物,就可以安然离开。”
“只是,”他又叹了一口气,“我等虽然都是练武之人,但要说破魔法,确是毫无头绪,至于最珍视之物,再坐的哪位不是最珍视自己的性命?”
“所以,这就是一个悖论!”
他总结道。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这时候,龙飞冀却忽然一笑,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沈璧君。
“不过,对于女人来说却不同,我知道,有些女人将贞操看的比生命还重。”
沈璧君脸色都白了。
主人却缓缓点头。
“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十几年就有人通过这种方法离开。”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