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却与路仲远寒暄起来。
两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练功的两位少年,神色中有忧虑之色。
“路兄,非我想要拔苗助长,实在是那女魔头的武功太令人心惊,而且她对江二弟恨意极深,就连孩子都不愿意放过,我实在是担心——”
路仲远理解。
谁摊上了移花宫这样的敌人,都会难以安睡的,他与燕南天是好友,自然也知道他的性格从来不是多愁善感之类,但如今却是愁绪满满,想来确实担忧的很了。
“无缺与小鱼进度很快,在江湖上想必也少有敌手,但比咱们当年也不逊色多少,我实在难以想象,移花宫两位,怎么在那个年纪就达到如此境界的。”
路仲远也想不通。
“那是因为明玉功!”
燕南天浓眉一轩,忽然说道。
路仲远脸色变了变,但他知道燕南天是从不会说谎的人,也更不会说自己不了解的事,明玉功他当然也听说过,此功虽然强大无匹,九重之后更是无敌天下,但就如同其他神功一样,这种武功也是极其挑天赋的,想到这他也不由得叹了一声,移花宫的宫主历代都是天赋卓绝之辈,这两位更是年纪轻轻就扬名天下,成名速度比起剑神都之快不慢,实在是可怖可畏啊。
这可就难办了。
不过,看到燕南天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燕大侠,难,难道你早已修炼了嫁衣神功?”
路仲远失声问道。
燕南天点了点头。
“可那嫁衣神功不是需要——”
路仲远脸色一变,他可是听说过,嫁衣神功需要自毁武功重练,可多年内力谁愿意自毁啊,而且,江湖中人谁没几个仇家,自毁武功无疑是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处于脆弱状态,若是遇到仇家,那可就是任人宰割了。
虽然,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
燕大侠十几年前与移花宫两位宫主交手,差点死在对方手里,一年多后才苏醒过来,后来更是卧床多年,难道是?他目光疑惑地看向燕南天,只见他微微一笑,自信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真有的,燕南天燕大侠!”
路仲远忽然大笑起来,将正在练功的两个后辈都吓了一跳。
“路伯伯,燕伯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啊?”
两人虽然年轻,但练了大半天了,此刻也有些气喘吁吁,于是又凑了过来,好奇地问。
燕南天两人都是笑而不言。
俩孩子也是懂事儿的,见状也不多问,嘻嘻哈哈一阵,又去练功了。
这时,路仲远才又肃穆了神色,说起正事。
“燕大侠,几天前,三百里外的涌城,江南大侠府上有异象发生,听闻,凤鸣九天,声震数里,恐怕是有人武功精进,突破桎梏。”
“哈哈哈哈哈”
燕南天倒是大笑起来,“路兄,你是说我二弟那位书童吗?不足为虑不足为虑!”
路仲远神色凝重,“也可能是移花宫的宫主,那位江南大侠与移花宫二宫主关系不错,听闻有人在其府上见过两人交谈。”
燕南天继续笑道,“不可能!那女魔头刚才受了伤,心境而且极不稳定,不可能这个时刻突破。”
路仲远:“......”
他没话说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正挥汗如雨的两兄弟说道。
“半个月后,慕容家嫁女,也让小鱼与无缺去见识见识江湖俊杰吧,我听闻慕容家还有个九姑娘待字闺中,慕容家表亲之中,更有不少江湖上名声不错的姑娘。”
上了点年纪就喜欢给年轻人做媒,即便是大侠也乐此不疲。
燕南天对此倒也支持,他一生浪荡江湖,虽有爱慕者,但却未经历情缘,这俩孩子就跟亲儿子一般,自然是觉得自家孩子千般好,配什么慕容家都绰绰有余。
当下两位长辈还商量了一下,对江湖上的有名有姓的姑娘,排了排序。
“嗯,慕容家的姑娘是不错的,不过这个九丫头听说脾气很傲,还要再观察,至于张三娘的女儿张菁,嘿嘿,虽然有小仙女的名头,但脾气若是跟她娘那么火爆,可不适合小鱼儿,倒是无缺性子温吞,比较配。”
说着说着两人也是开怀大笑。
练功中的两位小辈还不知道长辈在安排终身大事,两人商量着将对方想象成那女魔头,反而出手更加凌厉。
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大响,兄弟两各自挨了对方一下,倒退好几步。
“好,不错!”
这次,燕南天也忍不住夸了一句,两兄弟都笑了起来。
......
而另一边,就在江家不远处的小院子里,邀月绝美的脸明明灭灭,显露着她内心的焦躁。
空气涌动着,她已经打坐很久,但却脑海中各种记忆如同跑马车一般闪过,一会儿江枫,一会儿花月奴,一会儿又是江枫那两个孩子,最后定格到怜星那娇俏的脸,以及她被那小子抱着离开的画面。
哇——
忽然,她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脸上倔强之色一闪而过,袖子抹过嘴角,留下一抹嫣红,使得她本就绝美的脸,显得有些诡异。
又闭目打坐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心魔丛生,难以突破。”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怜星!她竟然已经突破到了明玉功九重,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有输过这位妹妹,一直都是她管着这位妹妹,论武功论计谋论杀伐,也是自己更加强,可现在,她却已经突破到明玉功九重!
想到这一点就让她无比难受!
甚至,就连江枫的事情都被她短暂遗忘了。
可就在这时,外面又远远传来怜星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在说要乘画舫游湖去玩。
咔嚓!
邀月银牙一咬,差点忍不住一跃而出了。
“这小贱人,笑的这么淫荡,简直就是丢她的脸,丢移花宫的脸!”
她想要跳出去喝骂,却又想到对方已经突破九重天,功力已经更胜一重,而且人家身边那小子武功也很诡异,似乎也丝毫不弱,想到自己确是孤零零一人,登时觉得万念俱灰,叹了一口长气儿,又坐了回去。
但转念又一想。
凭什么!
明明自己应该哪方便都比她强啊!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没理由输给她!
忽然,一股傲气涌上心头,她身形一晃,竟然出了门,远远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