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是没课的日子,但霍延州有会议要参加,不能来学校,所以简茗希和周朦商量了下,打算去学校不远的公园逛逛。
两人打车到了公园,下车后,在公园大门口的一个奔驰房车前,看见有个老先生在挥着拐棍儿,对两个蹲在地上,穿着像是黑衣保镖的男人在指指点点大声呵斥。
老先生脚边躺着个大木箱,各种颜料撒了一地,看来应该是保镖将老先生的颜料给弄撒了。
还有几管颜料掉到了车底下,保镖俯身下去一个一个的往外够。
“哎呀,废物呀,不是这样摆的!?颜色都放乱了! ”
老先生吼着,说着就要弯下腰去亲自动手码放。
这位老先生脊背笔直,身形挺拔,目光炯炯有神,容貌虽然能看出岁月痕迹,但单凭骨相轮廓,也可知其当年定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可是他年纪不小了,腰身不太灵便,特别是一条腿,感觉有点问题,僵硬的不像他自己的腿,蹲的非常吃力。
简茗希见状便走过去帮忙,“伯伯,我来帮您吧。”
她很快就把颜料管按照色相明度大概排好顺序,都摆放在了特制木箱里一个个小格子之中。
摆放好之后,她还搀扶着老先生一起站了起来。
“小姑娘,谢谢你啊。”老先生说着便侧头看向帮了自己忙的小姑娘。
目光一触到简茗希的那张脸,老先生的心口忽的猛烈一跳,只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特别是她那瞳仁的颜色,极为稀少特殊,像是自己的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在老先生心中非常的重要,可惜最后却因为自己当年不懂珍惜而与她分开,至今为止在老先生心中也是一个难以释怀的遗憾,便不免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些亲切感。
“伯伯,不用客气的。”简茗希留下这句话,便和周朦一起朝公园大门走去。
这个小公园虽然不大,但是布景特别的精致,又临近美术学院,所以有不少学生都来此写生绘画。
周朦和简茗希边闲逛边聊天。
“希希,你和茵茵最近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自从上次唐顿农场,得知于茵茵的为人之后,简茗希和周朦与于茵茵虽然不能做以前那样无话不谈的闺蜜了,但毕竟是同学,住在一个宿舍,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关系。
最近周朦发现简茗希和于茵茵好像是彻底决裂了。
不,应该说是简茗希单方面的与于茵茵划清界限,一句话都不跟她讲了,哪怕于茵茵主动示好,简茗希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两人虽然没挑明,但都暗暗知道是因为项链的事。
项链这件事简茗希暂时没有告诉周朦,总感觉说出来像是挑拨离间一样。
但最近她发现朦朦真的是跟自己一条战线的,无理由相信自己,自己不跟于茵茵说话,周朦便也不理她了。
所以就把于茵茵的妈妈拿项链去二手店卖钱的事告诉了周朦。
“朦朦,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与茵茵捡了我的项链没有还给我,让她妈妈拿去卖,但是她妈妈怕给茵茵添麻烦,就揽在自己身上了。”
“嗯,希希,我觉得你想的对,一定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在寝室找的那么仔细都没找到,哪能茵茵的妈妈来打扫个卫生就找到了,就算是真的,她怎么不问问是谁丢的就拿去卖!哎,一年多的同窗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真是想不通!”
两个人都因为失去这个朋友而有点伤感,同时也因为能早日看清于茵茵为人而有些庆幸。
欣赏着公园的风景,走着走着,简茗希看见了前方有一个老先生在写生,像是刚才的那位伯伯。
简茗希也很喜欢画画,高中的时候还动过做艺术生的念头,可是简国亮没让,说还是学一个能有稳定工作的专业更好,画画喜欢的话可以做为终身爱好。
她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一定要成为画家的念头,所以就听爸爸的了。
进入大学后,简茗希也加入过绘画社团,却因为乔剑去社团搅和了几次,她觉得过意不去,便主动退出了。
现在看见老先生在画画,简茗希有点心痒,便想走过去看看。
说也奇怪,她会社恐,也看见了这位老先生刚才训斥保镖的凶相,按常理她应该会躲这样的老先生远远的,但是莫名的对他不会畏怯。
那位老先生正在画一幅油画,是这园中一景。
虽然简茗希功夫不到家,也没学过油画,但就是觉得此画构图,色彩,光影,笔触,都让人非常的舒服。
老先生察觉到了后方的视线,有点不自在。
他回头看了下,见正是刚才帮自己整理颜料的小姑娘,便很慈祥和善的笑了笑。
否则一般人围观他画画,肯定是要被他轰走的。
“小姑娘,你会画画?”老先生慈眉善目的说。
“嗯,不过我只学过素描和水粉,伯伯,是不是我站在这里看打扰到您了?”
“哈哈,不碍事儿,看吧看吧。”
简茗希想在这里再看一会儿,就跟周朦说,“朦朦,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自己逛逛吧。”
“那可不行,我现在可不止是你的朋友,还要兼顾你贴身保镖的指责呢!”
简茗希对她笑了下,便专注的看起了画画。
老先生对身后等在大树底下的保镖说,“你,去拿两个马扎过来,给小姑娘们坐坐。”
“是,老爷。”
保镖去公园门口的房车拿了两个马扎,简茗希和周朦就坐了下来。
老先生一边游刃有余的作画,一边和简茗希聊天,“小姑娘,你们两个是学生吧?”
“嗯,是呀,伯伯,我们是附近师范大学的学生。”
“好学校啊好学校。”老先生又问,“上几年级啦?”
“我们是大二的学生。”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不少关于绘画方面的。
老先生这是一幅小尺寸画作,不用多长时间便画好了。
画好之后,他把那幅画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了简茗希。
“小姑娘,谢谢你今天帮我摆颜料,这幅画是我的谢礼,不嫌弃就收下吧,只不过还没干,拿的时候小心一点,过几天就干了。”
“啊?伯伯,真的吗?这画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是真的,我觉得和你很有缘。”
“伯伯,谢谢您。”简茗希接过来捧在手里,看着那小画,越看越喜欢。
这幅画用的画布自带木框,她看到木框架上刻着两个小字‘莫问’。
“伯伯,莫问是您的名字吗,好特别啊。”
“哈哈哈,是艺名,真名太俗了,莫问莫问。”
“嗯。”简茗希笑了笑,觉得这位伯伯真的很风趣。
“小姑娘,刚才跟你聊天觉得你很懂艺术,这是我私人画廊的地址,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老先生递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莫问画廊的地址。
“嗯,好的伯伯,等我期末考完试放假了一定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