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喽啰打扮的小卒快步跑进那黑龙厅内,稍一抬头,便见大当家李黑龙面色铁青,登时吓的一愣,可一旁的二当家却依旧是和颜悦色。
“无需害怕,有何事你且报来。”
“这……是,禀当家的,张把头回来了!此刻正在厅外候着呢。”
“你且让他进来回话!”
二当家的未曾开言,倒是李黑龙腾的一声从那虎皮交椅上站起,颇有些急切之意。
不过半刻工夫,那一身黑衣的张把头便逃命似的奔进厅内,未及近前,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瞧着那张把头如此这般,二当家孔霖心道不好,暗暗叹息,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张把头,此处只有你我兄弟三人,你这般惊慌失措,却是为何啊?”
“二当家……”张把头强压下胸中骇然,却依旧是满脸惊魂未定:“那姓路的没死!”
闻此言,二当家孔霖面不改色:“莫不是他不胜酒力,不曾饮下那药酒?”
“他离去后属下曾去查探过,那满满一整坛酒半滴也不曾剩下,只是……”一身黑衣的张把头略一迟疑:“只是不知为何,那酒中蒙汗药未曾起半点效用。”
“不该啊……”那一向风轻云淡的二当家此刻却也眉头紧锁,虽思绪百转千回,到底不能有所解答。
“便是那药不曾起效,你手下还有几十个精明强干的,怎不一拥而上将他杀了了事?”
“属下本是作此打算,但待我领着那几十个兄弟将那姓路的小子团团围住之后,也不知他使了套什么奇异刀法,其中杀气异常浓重,一招一式皆摄人心魄,唬的兄弟们半分也不敢动,属下未免打草惊蛇,便让其余人等尽数散去,只孤身一人继续查探。”
“放屁!!!”一声大喝,李黑龙独目瞪若铜铃,显是信不过那张把头这番“鬼话”。
“杀气浓重的刀法老子见的多了!什么叫TND一招一式摄人心魄?几十个好手还能被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吓破了胆不成???一群酒囊饭袋!!!”
“大哥还请暂且息怒,权且听他继续说下去~”孔二当家略微劝阻,转而继续询问张把头:“你可有按计划将那猛虎引至他所居之处?”
“二当家吩咐,属下自然是无不遵从,可……”那张把头略有踌躇,便觉一股凶戾之气咄咄逼人而来,抬眼望,只见大当家李黑龙目光炯炯,似要将她洞穿。
“只要你实言相告,大当家必不会为难于你。”
“是!”张把头长长一口,呼出胸中浊气:“那,那头猛虎……此刻已被那姓路的小子所杀!”
此言一出,这偌大的厅堂之内便是如死般沉寂。
那猛虎在山中盘踞多年,他兄弟三人也曾数次聚集人手,围山猎虎,却从无一次成功,时至今日,这山中大小兵卒已不知被那畜生吃了多少,直搅的小的们一个个人心惶惶,唯恐命丧虎口,万般无奈之下,也唯有敬而远之,一年前那次围猎失利之后,大当家便下了死令,山中大小人等,若无所命,皆不可擅闯后山,但有违命者,即便是从那虎口之中逃出生天,也免不得成了他李黑龙的刀下之鬼。
二当家此番作这般安排,其本意便是要借着那后山猛虎将啸月出之后快,如此既可叫那陆姓小子从此销声匿迹,又不至被江湖中人耻笑,实乃一箭双雕之计,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任他思虑百般稠密,步步机关算尽,却仍是未曾料到那食人无数的猛虎竟死于非命。
若是一般人,便是有十条命,此刻怕是也成了一具荒山野尸,可这小子……
莫不是当真有天神相护?
“姓路的小子如何杀了那虎?你且细细说来!”
“他……”
他身化巨狼,将那吊睛白额虎食而杀之……
此言方欲出口,那张把头便觉哽嗓咽喉之处似被异物封堵,头脑一阵昏沉,又似大梦初醒,抬眼看时,赫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红罗锦帐之内,四下里珠帘倒卷,灯烛高挑,未及回神,便隐隐有两点紫芒闪烁,细看之下,却是一少女半敛衣装,醉卧牙床,虽然是年齿尚稚,稍欠风韵,却也算是娇巧玲珑,妩媚多姿。
见此情景,那张把头竟全然忘了方才之事,不觉色心渐起,正欲行事之时却赫然见那少女身后拖着数条狐尾,而那两点紫芒,却正是一对狐瞳。
“你……你是……不……”
“本公主方才该是说了吧?”那少女嫣然浅笑,缓缓开口:“不许将今日所见,说与他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此刻,后山之中,那如狐般的少女似有所察,远远回望山寨所在,不禁嗤笑一声:“无知凡人,都说了不让你说与他人,居然还妄图反抗?真叫你一个凡人挣脱了去,我族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