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素再度缩地成寸,回到废墟红旗基地附近。
她瞧了瞧基地变异人对上入侵的变异种,并没有呈现弱势的倾向。
银素颔首,就并没有上前帮忙,悄悄回去属于她的那个宿舍休息去了。
系统飞来飞去,疑惑问道,“银素大佬,你不打算帮帮他们吗?你出手,肯定很快就结束战斗了。”
银素躺在大床上,闭上眼睛,语气轻柔而冷漠,
“他们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他们净水,他们基地为我提供住宿。很公平不是吗?
我心情好,就帮他们一把。我心情不好,就不要劳驾我。”
“嘤嘤嘤,”系统掉在银素枕头边,
“我还以为大佬你帮他们清理周边变异种,为他们切除畸变部位。有敌人入侵还提醒他们。是已经和他们关系破冰了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除了守序,他们人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死亡,早死晚死,不都一样么。”
银素的话直白、天真,却透着冷漠的天性。
系统有些不敢苟同,“可就算是掌握了命运的世界意识,也有面临死亡的一天。”
“正因为直面死亡,所以才体现了生的有限。在有限的生命中,那些喜怒哀乐就显得格外有意义起来。”
“哦。”银素不为所动。
系统从正经又变得哭兮兮,“嘤嘤嘤,大佬你冷酷,你无情!”
银素被吵得头疼,她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闭嘴!”
见大佬生气了,系统安静如鸡。
银素说道,“到时候给他们一个选择好了,向生者成我傀儡,赐予永生,向死者赴死,允他魂安故里。”
“现在,除非你能超脱命运,否则就给我闭嘴。”
系统嘤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大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执掌的命运被我寰宇天道剥夺了嘛。”
“哼。”
……
第二天,
银素出房门,用神识扫视了红旗基地一圈。
死掉的没有,重伤的确有几个,正在基地诊疗室里养伤。
系统跟着银素过去扫描了一下,
“啧啧,好可怜呢!那血肉都被变异种咬掉了。大佬,早知道昨天那个实验体德鲁伊,你应该留下来当血包的。”
银素满头黑线,“我的吞噬要么强大自身,要么泯灭。没办法转移给别人。”
“啊,好可惜。这么看来大佬你十项全能,就是没办法当奶妈呢!”系统嘀咕道。
银素捏住玻璃球系统,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
系统嘤嘤嘤,“大佬,统错了!”
银素甩开它,径直走向那几个重伤的人。
张习道有些欣喜地看着银素的到来。
他竟然是诊疗室的负责人。
银素打量着张习道,想起来之前他那畸变的打量眼睛。
好吧,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与视力有关的奇特能力,方便诊疗呢。
张习道抛下他的患者,凑近银素,主动上前问道,
“大佬,这里是诊疗室,你怎么来啦?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可以为您看看。”
银素拒绝,“不用,我没不舒服。我来这里是来为重伤濒死者提供一次选择的机会。”
张习道好奇,“什么机会?”
“生与死的机会。”银素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白地说道,
“选生,我会将他制成傀儡,他会永生,但是以后的生死全在我手,除非被我厌弃销毁或者送人。”
“选死,我会给他一个安详无痛的死法。心情好,还能满足一下他死前的一个愿望。”
张习道听后,表示自己这个对银素痴迷的人都很纠结,更别说其他人了。
张习道想到基地的其他人,主动问道,“大佬,基地其他人呢?畸变严重的也时日无多了呢!”
“一样。”
宣布过这个消息,银素没在意她引起的这个轩然大波,直接出了基地,开始她的海上清理工作。
系统表示不理解,“大佬,那些诋毁你,对你充满恶意的人呢?你也要满足他们?”
银素嗤笑,讥讽道,“所以我强调了厌弃和心情好啊!”
“嗷嗷,原来如此。”系统表示大佬还是那个冷漠的大佬。
守序在听到基地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无奈地嘴角抽了抽。
银素大佬果然毫不掩盖她的与众不同。
傀儡、永生,这她都能随便说的吗?
相当于她变相承认她是神明了,张习道他都乐疯了好吗?
但是,他想着自己的朋友要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守序有些莫名的欣喜,他决定问问他唯一在乎的那个人。
章硕的办公室被敲响,“请进。”
章硕领袖一边处理着资源统计的文件,一边抬头,惊讶地看着守序,
“守序,你今天没陪着银素大佬去打变异种,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啦!”
守序搬了根凳子坐下,“关于银素大佬给出的生与死的选择。你是如何看待的?”
章硕领袖腾出一根触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苦笑道,
“没啥看法,她有能力,想做就做呗!对基地的变异人来说,也挺好的。要么永生,要么无痛去死。”
“不,我问的是你的选择。生与死?”守序期许地直盯着章硕那沧桑的面容。
章硕领袖比守序大十几岁,一直是他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存在。
守序对他很是儒慕。
凭借着章硕聪明的脑袋,很快就从守序神乎其技的能力,银素对他的特殊,和守序对这问题的执着,他猜到了一个答案。
章硕停了手下的工作,认真回视着守序这个孩子,
“银素大佬她不光要毁灭世界,还是专门来接你走的对吧。”
守序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就相当于默认了。
章硕继续猜测着,“所以银素大佬对我们是死是活并不在意。之所以对我们这么特殊,是因为你是在这个基地。”
“我问,你的选择!”守序打断章硕,追问道。
章硕无奈,从座位站起身,用尚未畸变的大手摸了摸守序的头,
“守序,你应该明白我是一名军人。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红旗基地,是我们最后的阵地。”
“就算面对变异种,我们寡不敌众;就算弹尽粮绝;就算世界毁灭。身为军人,我也愿意为它坚守至最后一刻。”
“我愿坦然赴死,笑看这个世界毁灭时炸出的烟火,到底如何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