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言闭着眼睛，脑海中一会儿是铁柱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了慕容康的样子。
方言言顿时感觉头疼欲裂，她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头，试图让头部的胀痛变得舒缓一些。
太阳出来了，方言言感觉心中也明朗了一些。
方言言不准备再逃避了，她要进屋和慕容康共同面对这个问题。
方言言进了屋，慕容康顿时坐直了身体。
“那个，我们的这种关系有点尴尬啊！”
方言言低着头，全程不敢直视慕容康。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慕容康直视着方言言，既然决定了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慕容康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我，我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了？你和铁柱的身份切换的太快了。”
方言言已经把铁柱的模样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同时也是对铁柱产生的情愫，现在的慕容康，还是让方言言的情感无法转变过来。
“我知道，我等你。”
慕容康话不多说，但每句话，都重重的敲在了方言言的心坎里。
“谢谢你，铁，哦，慕容康。”
“我理解你的感受。”
慕容康冲着方言言微微一笑。
“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
后面的话，方言言有些难以启齿，她都为自己是个现代人感到羞愧，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干脆，但是自己突然面对慕容康，心里确实滋味异常。
想到自己和他同桌吃了一年饭，这家伙暗恋自己，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是自己太愚笨，还是慕容康隐藏的太好？
方言言正想着，慕容康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大概是迎娶你过门的那一刻吧？”
“啊？这么早！”
方言言惊得张大了嘴巴。
“迎娶你过门，又拜了堂，期间又窥见了你的真容，每一步，都会让我的心沦陷一次。”
慕容康平时言语不多，没想到说起情话来竟然滔滔不绝，显然是个潜在的撩妹高手，方言言的大脑不禁天马行空了起来。
“只是开始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甚至拜堂时，你直直的盯着我，我断定你是个轻浮之人，甚至还替大哥感到不值。”
“后来，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让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你。”
“后来大哥出征，我潜入你院里的麦秸垛，本来是好心观察你有没有异常，谁知竟然被你踹了一脚，我向来不喜别人沾我的身，可那次，你踹了我，我竟然没有生气。”
“后来，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捂着被你踹的胸口发呆。”
说到这里，慕容康不由得笑了，方言言的头则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双膝之间。。
“谁让你不会挑地方！”
方言言蚊子似的嘟囔了一句，慕容康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
“我所见过的女子，都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模样，可你那呲牙咧嘴的踹人模样，却偏偏吸引了我。”
想到方言言当时的模样，慕容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正惊艳我的，还是你写的，你的独特见解，让我欲罢不能，我在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和猴子有个共鸣。”
“将军府落难，你怒怼王狄，敢于挑战权威；为了将军府的一众老小，你又开办了美食城。”
“你的勇敢睿智，你的聪慧担当，又怎么能不让我为你沉沦？”
“见到了你，我的眼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从那时，我就对你彻底沦陷了。”
“那时候的我，就和今日的你一样，彷徨又无助，我那时认为，只要你能一生幸福，我就一生知足。”
“后来大哥活着回来了，你却越来越不快乐，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我只能默默的帮助你，悄悄的保护你。”
“言语上的安慰，精神上的抚藉，我都不能给你分毫。”
“罚跪祠堂，深夜投食，助你和离，这些都是我下意识的做法，那时，我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想法。”
“你和离后，遭到元娘暗杀，大哥却对你无动于衷，那时候，我才冲破了思想的禁锢，既然别人不珍惜你，那我又为什么不能给你幸福？”
慕容康缓缓的说着，好似在对方言言倾诉，又好似在给自己打气。
方言言沉默了，慕容康的坦白，让方言言心里震惊不已。
方言言猜到了慕容康对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没想到慕容康会爱的这么深沉，这么小心翼翼。
方才的尴尬，方才的忌惮，听完慕容康的叙述后，方言言顿时感觉减少了不少。
“我知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定会震惊不已，我等你，只希望你能慢慢的接受我。”
慕容康的声音近乎哀求，这得是多么深沉的爱才会有的反应。
方言言泪目了，方言言的头依然埋在双腿的膝盖中，身体因为哭泣而忍不住的抖动起来。
慕容康想去拍拍方言言的后背，但伸出去的手，慕容康又缩了回来。
“我除了是慕容康，我还是天道派的堂主。”
“你可能不了解天道派，它的势力远超整个大庆朝，不管是朝廷，还是草野，里面都有天道派的耳目。”
“这也是我为什么能为顾大人安排流放地，为什么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为什么能不声不响的教训皇后的原因。”
方言言猛的抬起来了头，她认真的审视着慕容康。
忽然，方言言感觉自己异常渺小，慕容康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甚至连皇宫都懒得鸟一眼。
而自己，简直能微小到尘埃里，方言言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你，果然深藏不漏啊！”
“今天，我把自己完全显露在你的面前，就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看到方言言的情绪低落，慕容康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方言言经历过背叛，她知道，男人在恋爱期，可以对你柔情蜜语，也可以对你淘心淘肺，甚至为了你，他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过了恋爱期，一切回归平静后，大部分人的劣根性就会显示出来。
铁柱变成了慕容康，又变成了天道派的堂主。
这两个身份，一个让方言言感觉尴尬，一个让方言言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