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自己深爱的二弟,又怎样会娶他的大嫂,这简直不符合逻辑,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慕容枫的心里依然存在着侥幸心理。
直到方言言离册封台越来越近,慕容枫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慕容枫死死的盯着方言言,方言言也感受到了两道愤怒不解的目光,方言言的里衣顿时湿透了。
慕容枫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册封台上的慕容康尽收眼底。
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慕容康既然敢在众朝臣面前让方言言亮相,所有的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慕容康都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此时此刻,慕容康只担心方言言。
慕容康怕方言言乱了阵脚,他亲自走下了册封台。
慕容康来到了方言言的身旁,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轻轻的拉起了方言言的手。
慕容康把方言言的手紧紧的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慕容康顿时感觉手心里潮乎乎的,可见方言言确实紧张万分,以至于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慕容康没有言语,而是拉着方言言一步一步的向册封台走去。
从被慕容康拉起手的那一刻起,方言言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以后的路,不管多么艰难,只要慕容康拉着她,方言言就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下去。
册封台下的朝臣们也是惊讶不已。
大庆朝成立至今,不管是封后,还是册妃,都是女子独自走上册封台,还从未有哪个皇帝会亲自走下册封台去迎接的。
慕容康估计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就连视顾暖暖为生命的上官辰,当初册封顾暖暖为皇贵妃时,哪怕顾暖暖走的异常艰难,上官辰虽然担心的要命,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而是在册封台上静静的等待着顾暖暖的到来。
慕容康拉着方言言拾阶而上,俩人终于走到了册封台上。
慕容康和方言言并肩站立在册封台上,慕容康气宇轩昂,方言言端庄大方,怎么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
册封台下的大臣们,看了看台上的慕容康和方言言,又看了看人群中的慕容枫,心中的疑问不由自主的显露到了脸上。
人群中的慕容枫,他没有注意到周围射来的疑惑目光,他只觉得台上的一幕太刺眼了,刺的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宣读册后诏书。”
小顺子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慕容枫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慕容枫注视着台上的慕容康和方言言,他的心中憋闷胀痛,也许是眼睛注视的太久的原因,慕容康和方言言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慕容枫顿感天旋地转,他赶紧把丹田中的气聚集到了一起。
慕容枫的后背和额头虽然沁出了冷汗,但是他最终稳住了自己,没让自己倒在人群之中。
随后,方言言的生平履历开始回荡在整个册封台的周围。
“天地畅和,方言言温柔贤惠,仪态端庄,她体恤民间疾苦,为了让百姓吃饱穿暖,她发明制造了耕种机械,她功德无量,即日起,封方言言为皇后,钦此!”
宣读完诏书后,小顺子又把皇后的专属印玺双手奉到方言言的面前,方言言颤抖的接过了皇后玉玺。
按照惯例,皇后接过玉玺,应该朝皇帝行跪拜之礼,然后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方言言却呆愣在了那里。
慕容康发现了她的异常,他凑到了方言言的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言言,怎么了?”
“没事,突然感觉接玉玺的这个场景很熟悉,好像以前经历过似的。”
方言言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此时也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
朝臣们最初听到方言言三个字时,他们还以为此人不是顾暖暖,只是样貌和顾暖暖长的一样罢了。
就连慕容枫,他也存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可是方言言的捋头发动作,却让慕容枫的心彻底跌入了深渊。
慕容枫和方言言朝夕相处了数月,方言言不同于其它的女子,她总是能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说一些奇怪的话。
而册封台上的皇后,她失态后的神态和捋头发动作,和慕容枫心目中的方言言一模一样。
“二弟的皇后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慕容枫做梦都想不到,这种荒唐残忍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枫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这种痛苦,又深深的蔓延到了他的心田。
慕容枫失去双亲时,他能撕心裂肺的痛哭一场。
慕容枫失去和方言言的骨肉时,他能躲在暗处痛打自己一顿。
可慕容枫失去了自己的爱人,看着深爱的妻子和疼爱的二弟并肩站立在一起时,生平第一次,慕容枫像一个傻子似的,他不能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发泄出来。
慕容枫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被玩耍戏弄的感觉,此时,他的心里在滴血,双手更是攥成了拳头。
慕容枫真想冲上册封台,然后把慕容康暴打一顿。
可是理智却把他的双脚禁锢住了。
慕容康是一国之君,大庆朝的周边各国又对其虎视眈眈,朝廷内部也是一盘散沙,心存异心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这个时候,慕容枫当场揭露痛骂慕容康,无疑给了那些小人可乘之机。
要知道,在这个朝代,男女失德,那可是大罪。
尽管方言言是和离妇,从法律上讲,她和慕容枫已经没有了关系。
可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她和慕容康走到了一起,俩人依然会被世人所不容,也会被世人所不齿的。
最严重的结果,方言言会被沉塘,慕容康也会被拉下皇位。
到那时,朝堂没有了领头羊,各方势力又会趁机起哄。
慕容枫是一个将军,在他的心里,家国情怀,永远排在第一位。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场面,他也要硬撑下去,他不能让那些小人逮准了机会,他更不能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再次品尝战乱之苦。
边关的白展飞还在苦苦的硬撑着,朝堂里的内鬼还未被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