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接过那份报告,向年轻的研究员挥了挥手,那人就识趣的离开了。
“走吧,去看看那个小家伙。”克雷斯笑的十分温柔(变态)。
秦书垂着手,被束缚在冰冷的仪器上,右手手腕严重断裂,甚至还能看到上面保留的血痂。
微微起伏的胸膛,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他现在如同待宰的羔羊,正躺在能够汲取他所有生命力的屠宰场上。
无尽的疼痛,最终都归于麻木,极致的愤怒冷静下来之后,血液都是冰冷的。
困顿中,秦书努力思考着这一切。
不对,根本不对,如果是华科院的人,根本不需要前期布这么大的局一步步获取他的信任,以这种方式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不对,不对,就算如此,他一直都在持续输出知识,并没有失去利用价值才对,傻子才会选择这时候对他出手。
虽然他实在不想将他和华科院的关系以这种价值论类比。
他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是亲人,是在他孤独的时候,给予他温暖和力量的,并且被他视为的、“母亲”啊……
秦书闭上了眼睛,混沌的脑袋东想西想,这段时间的各种经历在他脑海中慢慢断裂成一块块的碎片。
头痛欲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准备坚持到人来,因为要研究他,他就一定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研究员”。
但是他并没有等来他的“研究员”,反而自从他醒过来,脑子就像是被人一直拿锤子在敲,是那是一种持续的,缓慢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愈加强烈。
秦书全身不住的往外冒冷汗,苍白着脸不着边际的想着,孙悟空被师傅念紧箍咒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忍受着这样的疼痛?
脑海中的一些完整的记忆也在剧烈的疼痛中被慢慢撕碎。秦书知道人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或者脑部受到伤害后,很大的可能性会影响记忆。
秦书觉得原本就像是一张白纸,前不久才被硬生生书写了一些内容,现在又要将他之前刚写上的内容擦掉吗?
脑海中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般的疼痛让他恐慌,在疼痛和困顿中,秦书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
“怎么样?”慈祥的医生对着旁边一个长相极为出众,但是脸色有些苍白,显得十分脆弱的年轻人问道。
“有点疼,能忍。”那人蹙了蹙好看的眉,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抽出一管血,轻声道。
“没事的,再忍一段时间,你的病就能治好了。你也知道的,失忆症这个病确实难治。”克雷斯和善道。
“谢谢医生,我会配合治疗的。”秦书乖巧道。
“好孩子,你家人都在等你回家,你在这要乖乖听话。”说着,便拿走那一管血,径直出去了。
秦书再次乖巧点头。
秦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洁的房间里,很像医院的那种房间,不过这里只有他一个床位。
他的右手受伤了,不能很好的活动,捉拿东西都不方便。
他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事情,凭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他应该是失忆了。
呸,哪有什么多年的经历。不明情况的他在屋里翻找了一圈,翻到床边柜子里有一本日记,上面详细写了“他”的情况。
简单讲,就是“他”是一个研究生物的学生,但是一次试验中不小心染上了脑干缺失症,经常会忘记东西,所以自从有次被诊断出来之后,“他”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把每天的经历记录下来,防止失忆之后忘记。
最近的一次,是导师给“他”找到了一家医院,听说对于脑部疾病很有实力,“他”就拜托导师送“他”进来看病……
这是他写的吗?秦书心想。
刚想拿笔写几个字看看笔迹是不是对应的,因为他觉得,就算一个人失去记忆,但是肌肉记忆不会改变,字迹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他右手刚一动,就疼的他龇牙咧嘴,忘了,他右手断了!
他不信邪的拿左手试了一下,刚握上笔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好吧,他确实是用右手写字的。
姑且先相信这个日记上的内容。
然后过了一会,来了个医生说让他去抽血化验。
看着这个如大拇指一般粗的针管,他有点怀疑,现在抽血化验都抽这么多血吗?
虽然狐疑,但他还是让医生抽血了,积极配合治疗。
然后秦书就过上了在病房治病的日子。好几次他都拿起笔想在日记本上写出几个字,但是断裂的右手却抬不起来,只好放弃。
右手断裂的原因,他并不清楚,因为日记本上没有写。
如果写了,他肯定会怀疑这不是他的日记本。因为,谁手断了还能往上面写东西呀!
某间屋子,老者看着监视器的显示屏,竖起了大拇指,朝旁边的人微微笑道,“你们的人真会想办法。”
“研究所不是刚研制出了一款药剂吗,正好可以在他身上再实验一下。并且,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会为人类的未来做出伟大的贡献,不正是一件好事吗?”那人脸上也带着笑,不过却有点让人不寒而栗,“就让他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华方那边如今怎么样?”克雷斯又问。
“老样子,人不见了,疯了找呗。不过都是秘密的找,没有大张旗鼓,不过这次恐怕是真的触怒他们了。我们的人被抓了几个,估计回不来了。”
“为帝国和人类的未来献出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荣幸。”克雷斯看起来并没有半点为他们的人感到惋惜和难过。
“不过,你们最近小心点,别太高调,听说华国找到了一些线索,已经让特种部队捣毁好几家我们的研究所了。”
“知道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
太怪了!秦书用自己有限的能够回忆起来的逻辑知识分析他现在的处境。
分析结果是不容乐观,医院每天给他吃相同的难吃的食物,隔几天抽一次血,他想出去散步的请求一律被回绝,说怕他到外面失忆了找不到来的路。
这里面的人的面孔和他不一样,虽然没有镜子,但是他吃饭时偶尔用的刀叉勺子会反光映射出他模糊的脸。
虽然沟通没问题。
但他偶尔冒出的其他语言会让沟通的双方都愣住,然后匆匆结束话题,自那之后,就很少有人和他说话聊天。
最重要的的是,他还没见过这个医院有其他病友,整个医院就他一个病人,不是更奇怪吗?
而且,他发现某些地方有针孔摄像头,一开始是偶然发现的一个,但是在他细心的观察之下,他发现他所处的很多活动场地,有着数不清的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