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
殿内乌泱泱又跪了一片，李卓挣扎着起身，连滚带爬栽倒在地。
“解释？是想说你说错了，还是朕听错了？”
“李卓！你好大的胆子。”
“你算计自己的婚事朕也警告过了，既然你一个字儿也听不进便如你所愿。”
“周卫良用兵权换了赐婚，将军府以后有名无权，你若还有心就跟周家姑娘好好过日子……”
弘道帝面色紧绷，严肃的看向李卓。
“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凭什么他们事事都压我一头！我也是你的儿子，凭什么？”他双腿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拼命地往前挪动。
“李卓，朕说过了，那点子怜悯早就被消磨殆尽，朕是皇帝，容不得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生事。”弘道帝对这个儿子彻底不抱希望，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些日子积下的怨气，“来人，把六皇子拉下去鞭打三十，罚俸三年，禁足长风殿抄经。”
“若其再生是非，废为庶人。”
“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收回成命。”
“儿臣……以后一定听父皇安排。”
“父皇！！”
他抬起手，想去抓弘道帝的衣袍，感觉自己的手软绵绵的抬不起来，惊恐地扑过去，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挡着，几个太监急忙上前将他拖走。
弘道帝听着他的哀求，满心烦躁，“摆驾椒房殿，以后六皇子谁都不能见，派人把长风殿的大门封死。”
……
椒房殿，皇后见弘道帝黑着张脸赶忙迎上去。
“阿遥，朕传位给太子，我们马上走吧，朕一刻钟都不想在宫里待了。”
“陛下说什么胡话，我们走得潇洒丢给太子一堆烂摊子，哪有这么当爹娘的。”
皇后早就习惯弘道帝三天两头退隐山林的想法，不慌不忙地搪塞他。
“朕是受不了，要不是留着他这个饵钓后面几条大鱼，早把老六这逆子打死了。”弘道帝越说越气，“还有朕那位好皇兄，缩头乌龟当了一辈子，现在准备放手一搏，人心不足蛇吞象。”
“陛下还打算应了周将军的请求吗？”
“老六喜欢的是倔驴手里的兵权，朕又不能给他跟兵权赐婚，照老六这个蠢样子早晚作死带着周家一块下大狱，还是别让他牵连别人了。”
“至于周家闺女，朕就不信了这么多青年才俊，非老六这混账不可了？”
皇后拉着他坐下，轻声细语：“陛下莫急，过些时日太后生辰，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爱张罗这些，保管给陛下办妥。”
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却是把弘道帝一手拉扯大的，如今上了年岁，平素除了诵经只余张罗孙辈的婚事，偏她还喜欢热闹，太后的生辰宴成了一桩大事。
“陛下与希希他们的目标既是一致，何不直接告诉他们，还要让他们自己去查自己解决。”
“阿遥，给年轻人一个试炼的机会，朕还活着能帮他们兜底，成与不成皆有所得。”
皇后忽地笑了，“原是这样，错怪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弘道帝傲娇地冷哼，正想借机提要求，外面来报五公主从宫外回来还拖着两个人。
……
苏竹从相府出来就满心事，偏偏都到东大街了还见有人堵路，传来阵阵奸笑。
她当即掀了车帘冲下去，迎面撞上一张惨白的脸，那女孩见她眼泪更是簌簌滑落。
奸笑的潘荣信对危险的到来毫不知觉，依旧挂着欠揍的脸：“听说公主在择驸马，你瞧本公子怎样？你嫁给本公子，等本公子封了世子，多大的排面。”
“只要你点头，咱们明日就能成亲，来年英国公府就添重孙，天大的好事儿。”
苏竹冲上去一脚踹到他腿弯处，按着头让他跪下：“世子？我看你这张大脸像个柿饼。”
“你是左边没脸皮右边厚脸皮，怎么看都不要脸！”
“英国公家是断子绝孙了吗？留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潘荣信那双小眯眼，见着苏竹两眼放光，“五公主？真是姐妹情深，你是着急我只关注四公主，没在意你，嗨……这有什么，左右不过共侍……”
苏竹按着他的脑袋砸向青石地面，一脚踩在他脖颈上，让他与大地亲密接触。
“都愣着干什么？把他送衙门顺手报个不敬皇族，可是大赏。”
潘荣信的一干小弟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皇姐，过来。”苏竹朝李桑落伸出手，并没着急问事情的原委。
一旁兼职马夫的暗卫常言抽出刀双手奉上。
苏竹掂了掂将刀塞进四公主手里，“皇姐不必顾忌，今日就是当街杀了他，你也占理。”
“出言不逊，割掉舌头。动手动脚，全部切掉。”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你们大胆！英国公府是开国功臣，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对我用私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错了，忘记这爵位是谁给的？找你爷爷？找祖宗都没用！”苏竹稳稳把他踩在脚下。
四公主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冰凉的刀柄让她浑身一震，多了几分真实感，内心几番挣扎。
理智上她不能动手，她母妃会怨她毁了所有，可德妃想要的跟她无关，就像无礼的潘荣信一样令人讨厌。心中升腾出一股烦躁，她偏要跟德妃对着干，从出生到现在都任她摆布，她不想装了……
刀很重，心中叫嚣的执念更强。
她顺势将刀刺入潘荣信的肩胛处，又在背上划上几道。
被牢牢钳制的潘荣信动弹不得，背后血肉模糊，疼得倒吸凉气。
不能直接杀了，会给景希和母后惹麻烦，李桑落缓缓蹲下身，看着那一张疼到扭曲的脸，拽着他的头发重重砸下，看着他头顶血混着脏污，心里一阵舒畅。
一个男人冲到苏竹面前，满脸自信：“放开他！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学好，当街欺负人，本世子做兄长的定要替皇叔好好管教你们。”
苏竹：今天白痴特别多，打一个送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