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说到这里,最后便站起来,满脸皱纹而又苍白的脸颊以及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嘴说道:“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玥玥你是一个好孩子,同样也是一个好女孩,我不希望你未来痛苦,更不希望孙亦未来为你痛苦。”
说完之后,就缓缓的站起身离开了。
农村的深夜来袭时,寒冷的微风吹打在身上也会让人止不住打寒颤,尤其是在这个雨后的院子。
父亲走了,只有我和肖玥依旧跪在那里,而脸上早已是满脸泪,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爱情经历的越多和相处的越多,到头来面对的困难就更多,以至于结局就有多痛苦。
父亲沉默之后的回答,显然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他并没有因为肖玥不能生育而失望,而是给我们讲了一个明白的道理,为我们未来着想的道理。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还年轻,我拥有着无限的想象未来,而简单明了的解决了当下这个问题。
可是父亲的那一番话,显然深深的刺激了肖玥,她已经是二十六七的一个女人了,而且是一个比我成熟的女人,她考虑的比我更多,而她对我用的情和爱意也要比我更深,总之一番纠结之后,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次日的一大早,我从梦中惊醒来,浑身虚汗的睁开了眼睛,因为我梦见肖玥永远的离开了我,而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床边看去,而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个枕头和一个空无一人的被窝,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专属的体香。
而我也明白过来肖玥又一次的离开了我,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样的突然离开,又一次让我感受到绝望,最可怕的是我走到客厅木桌上,看到了那整整齐齐的一沓钱,我顿时心都要炸了。
我拼命的往外跑,冲出快递店的时候,我就朝着父亲大吼:“她人呢!在哪儿啊!”
父亲似乎早已预料到,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我,“大概是后半夜的时候,是你二伯亲自把她送到了城里,买了火车票,现在应该快到家了吧!”
“爸爸,我现在得去找她,现在就得去!”说完之后我就跑回屋里面,拿起自己的所有证件以及钱包。
冲出来以后,手机铃声就响了,看着屏幕那串熟悉的号码以及那“玥玥”的备注,我都有些不敢接听,因为此刻这个电话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逃避有用吗?很多事情你根本就绕不过,即使现在我去长沙,还能一样面对吗?
最终我还是接听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双眼的泪就已经止不住的流。
“孙亦,别哭!”
这是接通电话之后,肖玥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而我有些木讷,隔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来。
“玥玥,你现在在哪?我这就去找你,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我说过我会陪你到永远,你在哪儿我就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的哭声传入到手机,但这一刻我也意识到,任何的山盟海誓,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孙亦你先听我说,先别冲动……”
短暂的沉默之后,自由两旁的手机传来重重的呼吸声,这似乎在向我诉说着这份爱情的结束。
“孙亦,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想让我以后特别痛苦……不堪吗?如果不想你就得听你父亲的话,至少要让他老人家安心……,昨天晚上你父亲说的那些,真的特别有道理;有些爱不一定能够到永恒,但是它会在我们青春绚烂的年纪,留下一抹难以回望的记忆,而我们只需要把这份记忆藏在心底就够了……”
“在生命中的旅途中,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我们无法改变,即便你爱着我,一直陪着我,这也只是冲动过后的选择,等我们到了你父亲那样的年纪时,就会知道生命延续的重要性,而那时我会为你心痛,而这样的心痛会让我内疚一辈子……”
肖玥说完这句话以后,手机那边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哭泣声之后的就是短暂的沉默……
“你也不想一辈子让我活在愧疚里对吧?而我也不想,你也不想对吗?……”
我歇斯底里的反问说道:“可是你曾经说过,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困难,我们都会一起去面对,而我说的是你会陪着我面对,曾经的那些你说的你豁出去了,死亡都不怕的你,居然害怕这些所谓的道理谴责吗?”
这一刻我蹲坐在了地上,使劲抑制着满脸不受控制的泪痕。
“你就当我是个过去吧,或者说曾经就不相干的两个人,强行融合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这样!早一点分开也没什么不妥,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想开开心心的过完这风烛残年,而我们的人生并不一样,你是精彩的!”
“不!不!不……,没有你我还怎么精彩!”我愤怒的咬着牙,一拳怒打在满是水泥的地面上。
“孙亦,你知道时间吗?时间会让我们冲淡一切!你只需要把我忘了就好。”肖玥很是淡然的一笑,说了这么多的话,显得比我更轻松。
我猛的怒吼道:“经历了这么多,你让我怎么能忘掉!肖玥你就真的能忘掉吗?”
电话那头又是传了一阵沉默,同样依旧能够听到微微的哭泣声。
“最后的分别里面,我不想掺杂谎言的成分,我忘不掉,永远也不会忘!我会把这份属于我们的感情,永远珍藏在我心中的那片海里面,曾经的这个小男孩,为了保护我,可以奋不顾身,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我怎么可能舍得忘呢?这可是林玥最珍贵的回忆啊!”
肖玥又一次称呼自己姓林,我也知道他现在已经铁了心的想离开了。
而我刚想再说些什么,直接话锋一转,“可是你可以忘掉,重新找一个好女孩,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等将来结婚有了孩子,什么风风雨雨情情爱爱都能忘,书上说的初恋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