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川进了凉亭,一边将灯丝编成玫瑰花的形状,一边回答沈煜的问题。
“说不上来,就是入了眼,非她不可。”
最初,可能是觉得云舒在云家的处境,和他小时候有些类似,便上了一点心。
后来发现那个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小丫头,其实有一个又狂又野的灵魂。
当鼓手,骑机车,打架也狠,有趣又让他心疼。
所以,他想尽办法出现在她面前,一步步抱得美人归。
沈煜见傅璟川对云舒的喜欢都要从眸底溢出来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忙吧,我先去休息了。”
他离开后,傅璟川加快手上的动作,继续将灯丝编成玫瑰花。
这是他在网上学来的,编织不算复杂,但要布置满整个花园,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当他将一捆灯丝编完的时候,云舒和沈烨到了军方基地。
他们没有立刻去找范卓,而是先去见了魏子闲。
魏子闲是个不服输的人,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自己。
虽然油头垢面的,但精气神还不错。
“沈指挥官怎么有空来看我?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由于门牙掉了两颗,导致说话有些漏风,听起来有点滑稽。
他是真没想到沈烨这么正直的人,也会为了套消息而满口谎言。
沈烨冷冷的看着魏子闲,问道:“我弟弟中的毒,是范卓研制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至少没坏处,不然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每天都不舒坦。”
“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来说,舒不舒坦不重要,有活着的机会才重要。”
“既然你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吧。”
沈烨说完,看向云舒,“舒舒,去吧,别弄死就行。”
“好。”
云舒让军方的人开了门,快步走向魏子闲。
原本一脸淡定的魏子闲,在看到云舒拿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时,脸色骤变。
“你……你要干什么?”
云舒笑得一脸无害,“这针看着粗,却杀不了人,别怕。”
泛着银光的针尖都要戳到魏子闲的眼珠子了,他哪能不怕。
他怕死了,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别,我说。”
云舒停住逐渐逼近魏子闲的银针,慢悠悠的说道:“说吧,我听着。”
“Sevan,不,沈炽中的毒,不是魏子闲研制的,是组织从建立之初就有的。”
“有解药吗?”
“没有,只有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无法彻底解毒。”
魏子闲没说的是,沈炽中毒太久,就算解了毒,身体也废了,活不了多久。
云舒脸色发沉,又问:“毒药的药方还在吗?”
“我只知道有毒药,以及解药。”
“是谁喂给我二哥吃的?”
“上一任组织首领,也是抓沈炽的人。”
云舒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魏子闲,直接将银针扎进他眼角的穴位。
在他刺耳的尖叫声中,她怒道:“说实话!”
“灭狼”首领只是股东手里的棋子,都是听命行事。
想将已死的前任首领推出来背锅,当她傻吗?
魏子闲崩溃般的大喊,“是我,是我让人给沈炽下最猛的毒药的!”
但不能怪他啊!
当时沈家的人宁可放弃沈炽,也不答应组织的要求,他当然要拿沈炽泄愤了。
若不是想要将沈炽变成沈家的敌人,他早就死了。
云舒的眸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吐出的话音犹如夹着霜雪,凉透人心。
“关于毒药,你还知道什么?”
问这话的时候,她将银针又捻深了一点。
魏子闲疼得眼前发黑,视线一片模糊,冷汗瞬间濡湿了衣服。
“毒药和解药都在琨的手里,你想知道更多,就得去问他。”
他见云舒不为所动,急忙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灭狼”的总部在Y国,琨是Y国有实权的将军,对组织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他手里保管。
四个股东都是从家族继承了在组织的地位,看似权利平等,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琨为最,因为“灭狼”总部在Y国。
乔治次之,因为他的关系网最强,国外的生意大多数都是靠他维系。
魏子闲第三,因为他打通了国内的D品市场。
范卓虽然最末,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没有他的话,D品做不出来,控制组织成员的毒药也无以为继。
云舒确定魏子闲说的是真话后,抽走了他眼角的银针,和沈烨一起离开了。
他们去了范卓的关押室。
虽然魏子闲说毒药是之前就有的,不是范卓做出来的,但毒药不会凭空出现,十有八九来自范家!
范卓犹如尸体一般,毫无生机的躺在关押房的硬木板床上。
地上放着没有动过的午饭,早就凉透了。
听着开门声,他抬头看过去。
见是沈烨和云舒,他慢悠悠的坐起身,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嘴角噙着嘲弄的笑。
“沈指挥官,你肯定没想到被你用完就丢的人,还会有利用价值吧?”
沈烨的身上散发着寒意,冷冷的看着范卓。
“你确定你有利用价值?我们刚才去找过魏子闲了,他说沈炽中的毒,并不是出自你之手。”
范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烨,“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没用,就不会来见我。”
“阿炽的毒,是你们范家研制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现在我又有了筹码,真有意思。”
云舒嗤笑道:“筹码?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她从口袋拿出一把小小的棕色玻璃瓶。
“这里面是你之前告诉我的毒药,你说,你会在喝到第几瓶的时候妥协?”
瓶子里不是毒药,是她故意吓范卓的。
范卓太清楚中毒之后有多痛苦,脸上的嘲弄虽然没变,但闪躲的双眸已经出卖了他的紧张。
“我死了,沈炽也别想活!”
他在赌,赌沈家的人会为了帮沈炽解毒,不敢真的动他。
云舒随便挑了个瓶子,打开瓶塞。
她上前一步,捏住范卓凹陷的脸颊,逼迫他仰头。
另一只手上的药瓶倾斜,对准了他的眼睛。
透明的液体在瓶口汇聚成水滴,随时都可能落下。
范卓告诉自己没必要怕,但心里的恐惧怎么都压不住。
他不敢想象,毒药滴入眼睛,会有什么后果。
刚这么想,他就看到毒液落了下来。
瞳孔猛的睁大,他迅速偏头,想要躲开。
但他的脸被云舒钳制,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
冰凉的液体落在眼皮上,他吓得大喊,“快把毒药擦掉,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