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叶柠在犹豫，叶涵在发懵。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浅，可现在这样拉着手你侬我侬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
更可气的是叶柠的态度。
平时骄傲不近人情的女儿在陈阳的手里娇娇柔柔，尽显少女姿态，岂有此理！
“陈阳，你给我把手撒开！”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把叶涵吼得头皮发麻。
陈阳内心焦急，脑海中回荡着前世和叶柠相遇的点点滴滴。
两人虽是商业竞争关系，平时也是打过交道的。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展现出明显的病痛隐患，否则的话，陈阳未必不会借此大做文章。
而这一世，她的病情难道恶化了？
蓦然间，陈阳想到了尹乔被蓝小宝抓走那天。
“是那时候……蓝小宝那事让你的病情恶化了么？”陈阳的话音里带着冷颤。
他在期盼着叶柠能笑着骂他“白痴”，至少那样能证明，叶柠的病并无大碍。
叶柠沉默着，最终拗不过陈阳坚决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阳捏紧叶柠的小手，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氛围，让身边的叶涵完全成了局外人。
叶涵无奈叹息，站起身离开。
“算了。”
饭厅的角落中只有二人不均匀的呼吸声充当主旋律。
“跟我说实话好吗？叶柠。”陈阳认真道：“我可以接受一切。”
“我……”叶柠毕竟是独立自主的性子，跟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同。
踌躇了一会儿，她做出了决定：
“我的病需要进行手术治疗，成功率大概有30%吧。”
“……”
又是手术，只是相比于尹乔那十拿九稳的成功率，30%这个数字让陈阳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尖往天灵盖上窜。
别说30%了，就是五五开的成功率他也接受不了。
眼前这个女孩会死……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可能性蓦然浮现在思绪之中，恍然之间，陈阳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得知任晴不声不响离开的时候。
“叶柠……”他凝视着叶柠琥珀色的眸子。
那眸子里没有往日自信的目光，只剩下了一点点无奈的苦笑。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叶柠的眸光变得无比温柔，就连棱角分明的嗓音也变得柔媚了不少：
“你真是个花心的混蛋。”
花心就花心吧，当了一辈子情痴这辈子当渣男又有何不可？
陈阳忽然贴近，吻上了她柔软细腻的薄唇。
“唔……”这次叶柠没有反抗，而是回手保住了他的脖子。
隔着薄薄的衣衫，陈阳能感受到少女窈窕有致的身材和她散发出来的栀子花香。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相比于之前，叶柠激烈的反应变得平缓了不少。
唯有长长睫毛的颤抖能够体现她此时紧张内心。
陈阳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内心世界。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之间。
初见时的忌惮，再到天台上的小脑，还有两人时不时开起的小小玩笑一幕幕浮上眼前。
恍然之间，他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对自己而言如此重要……
重要到他无法接受她离开自己，重要到她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叶柠紧闭双目，保持着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
直到陈阳的激情终于渐渐褪去。
“叶柠，如果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陈阳的话语平静如常，就像询问叶柠“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
可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叶柠的心脏猛地一揪。
“你是白痴吗？”她捂着胸口，气得张手就要打。
“我是白痴，你知道的。”陈阳把心里的彷徨无措收起，换上了温柔的笑意，轻轻抚摸叶柠的脸颊：
“我离不开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能歧视一个对你爱到骨子里的好男人。”
“噗——”叶柠笑了，眼角笑出了泪水：“你可真不要脸。”
陈阳看着叶柠娇俏可人的样子，心头愈发坚定：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嗯，我不会死，我可是人偶来着。”叶柠学着陈阳说话的口气，挥了挥小拳头。
陈阳给了她不能离开的理由，她必须活下去。
可是，这个世界人力不能为之的事情多了。
究竟自己的命运如何，她又怎么能说得准呢？
“陈阳，你真的喜欢我么？”叶柠感受着陈阳的爱抚，不由自主地伸手探向了他的脸。
她不喜欢欺骗自己。
她对陈阳的感情，早就在心底对自己说得清清楚楚了。
只是她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说起过。
她不想跟姐姐争抢男人，这是她的良知，也是她的底线。
但现在她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只是稍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也好……
“是的，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
陈阳感受着少女的爱意，把脸埋进了她柔软的发丝。
叶柠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那一类人。”
她在害怕？！
陈阳第一次感觉到叶柠是如此娇弱，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破碎一般。
“可是，直到医生告诉我病情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想死，好不容易跟姐姐还有你在一起了……”
她慢慢倾诉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在陈阳看来，她已经比所有人都要坚强了。
至少前世的陈阳在得知肺癌晚期的消息时，情绪要比她激动得多。
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得到幸福的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即将终结更残忍了。
老天爷就像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就算她再坚强，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大起大落吧。
陈阳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有我在……”
俗套的琼瑶式台词在这种时候正好合用。
没有一个女孩能拒绝心爱男孩的安慰。
叶柠在陈阳的怀里逐渐停止了颤抖，转而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陈阳疼得直抽冷气：
“嘶！你这丫头，属狗的么？”
叶柠抬起头，捋了捋额前发丝：
“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忘掉，还有，不许把事情告诉姐姐。”
“我知道的。”陈阳轻轻叹气，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事绝对不能让尹乔知道。
要是真被她察觉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责却都归结都她自己的头上。
到那时候，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了一会儿，叶柠推开陈阳，眼底的爱意散去。
“行了，阁下可以离我远点了吗？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