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蓝小宝打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蓝岳霖的笑脸肉眼可见地转变为比哭还难看的紫红色。
“陈阳，我这次来……”
“你是不是被蓝小宝打了？”陈阳像是情商为负数的二愣子一般追问个不停。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哦，那你真是不小心。”陈阳坐到皮椅上，拉了拉身下的调高把，刻意把座位调矮了些。
蓝岳霖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他来的时候可没调过座椅，陈阳这举动不就是暗搓搓说他矮么？
他的身高要比陈阳矮上五六公分，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江北市这样南方沿海城市也算是个正常身高。
只是和天生基因优秀的陈阳相比有些差距。
没想到一见面陈阳就做出这么露骨土鳖的讨嫌行为，他肚子里打好的腹稿立刻就被抛了个干净。
“陈总，我不是来挑事的，我来，是有正事和你谈。”
“嗯……”陈阳微微颔首；“在你和我谈正事之前，我有正事要和其他客户谈，你可以去外面等着先么？”
“你……”蓝岳霖一口气卡在喉咙，眼看就要问候父母，到最后竟然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行，那我就去外头等着，陈总忙完了喊我一声就是。”
说完，蓝岳霖朝其他几人鞠了一躬，倒退步子，退到门外，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
“怪事，这货怎么突然转性了？难道是被蓝小宝打了一顿，开窍了？”
陈阳心里犯着嘀咕，默默坐下，把一系列问题抛在脑后，看向沙发上的几人。
“王阿姨，匡阿姨，你们知道，今天我请假了……”
他当然有怨言，自己早就已经提前通知过两人，他们还是找上了门。
关键是还把任晴带上了，这就很烦了。
王晓莉笑颜一滞，微不可察地捅了自家女儿一下。
“是这样的，小陈，阿姨这次来，是来向你道谢的。”
王晓莉从粉丝包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盒子，笑着递了过来。
陈阳接过一看，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块做工精致的男士腕表。
即便两世为人，从来对奢侈品不感冒的他，也能看出这块表价值不菲，往少了说都得上万。
他明白了，原来王晓莉是来报恩的？
“看样子，阿姨最近的生意做得不错。”陈阳收起手表，放进怀里。
“哪里哪里，那还是托了小陈你的福。”说到生意，王晓莉的脸上立刻涌上一抹显而易见的喜悦。
任谁家的订单数在一周多的时间里翻了三倍都会有这么个反应。
这几天王晓莉好像做梦一样，电话被打爆，预约的客户数不胜数，滞销的产品也被抢订一空。
这一切都是源于陈阳的帮助。
可就在今天早上，朦胧梦乡中的她被一通电话惊醒，告诉她跟枫叶网的合作断了。
刹那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像是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把她冻得直发抖。
她一拍脑门，猜测是自己最近忙于工作，忘了向陈阳道谢，他才整了这么一出。
考虑到陈阳平时穿着朴素，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不，她花了三个W，在最高端的专卖店买下了这款腕表，叫上女儿和匡爱红一起来找陈阳讨说法。
说是讨说法，实际上只是求饶罢了。
合约还在，陈阳肯定不会真的撕破脸，只是小年轻好面子，给个台阶，也就顺着下来了。
她接着说道：
“小陈，阿姨之前做的事是有些欠妥，阿姨向你道歉，这枫叶网的广告……”
“嗯？”陈阳一愣：“王阿姨你说啥？”
“就是广告啊……”王晓莉见他还在装蒜，一时有些急了：
“阿姨心脏不好，你可别跟阿姨开玩笑了，枫叶网上现在都找不到咱们家的广告了，现在正是打响品牌的关键时期，阿姨可是按你说的做了滞销和供应，要是推广跟不上……”
匡爱红掐了她一下，这女人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了，没看人小陈一脸懵逼不知所措么？
陈阳确实狐疑不解，他不记得自己有下过类似的命令吧？
难道是有人暗中捣鬼？
那也不对啊，捣鬼的话，不至于专门针对王晓莉吧。
陈阳缓了口气，温声道：
“王阿姨，你别急，这事并不是我授意的，我现在就派人查清楚，如果真是我的疏忽，所有损失由我来承担。”
“这……”王晓莉愣住了，来的时候考虑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事跟陈阳无关。
难道是叶柠？
“小陈你说笑了，阿姨怎么会怪你……”
陈阳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愧疚。
陈阳一通电话打过去，很快范恒便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经理，您找我？”
“呵呵，你很忙啊。”陈阳瞥见他额上的汗珠，冷笑道。
察言观色，是一个秘书的基本职业素养。
陈阳这副样子，让范恒脸上的汗更多了。
“经理，出什么事了吗？我才刚到……”
“万景服装厂的广告，是你安排下的？”
“是，是啊……”范恒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谁让你做的？”
“不是你……”
“我？”陈阳气笑了：“是我当着你的面让你做的吗？”
“不是啊，是你让施秘书通知我……之前你和王晓莉不是有些矛盾的吗……”
陈阳咬牙切齿，要不是法治社会，现在范恒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溜须拍马，他是真的会，干起事来那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他都查到了自己和王晓莉家的关系，再往后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祖坟都给刨一遍？
“范恒，你现在去收拾东西吧。”
“啊？！”范恒傻眼了：“不是，陈总，我最不至死啊！”
“呵呵。”
陈阳脸色很难看，公然撕毁契约，这事要是让其他客户知道的话，枫叶网的招牌可就砸了。
“陈总，我只是觉得这事有可能是叶董授意的，所以才……”范恒终于说出实话，微不可察地瞥了眼一旁的任晴。
她的脸色微有些苍白，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向陈阳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