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你全家都挺幽默的,给你起了这么个名,脑子多少沾点。
陈阳想起了许久未见的蓝岳霖,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宝哥大老远的来找犬父掰扯,不会真是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吧?”他坐在两人的侧面,三人成犄角之势排开,把一旁的范恒看得一愣一愣。
当然,刚才起就在看热闹的张禄早已消失无踪。
多年拍马屁的经验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陈光敏的表情很精彩,他文化程度不高,没听说过“犬父”这个词,随便用脑袋瓜子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要不是蓝小宝在这,他非得给自己这记仇的崽子来上两下不可。
蓝小宝听得呵呵直笑,边为陈阳斟上茶,边答复道:
“陈兄弟,我们之间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之前那事哥哥受人蒙蔽,行差踏错,来这里,是想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把陈光敏看得一脸莫名。
敢情聊了半天,蓝兄弟是冲着自家崽子来的?
陈阳微笑回礼,同样以茶代酒,往嘴里一倒。
心里却冷得发寒。
说是道歉,可这货却找上了老爹,用意显而易见。
就是在告诉他:你家里的所有信息我已经了如指掌,跟我作对,你最好掂量掂量。
蓝小宝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之前在董事会上他早已见识过了。
这人可不是吴骋蓝岳霖那种草包,能不起冲突的话,陈阳并不想节外生枝。
“蓝大哥说笑了,小弟我从来没把那事放在心上,说到底徐上城是徐家人,您是蓝家人,本来就挨不上,就算迁怒,我也该迁怒徐家人才对。”
陈阳的精明的话术不仅分割了徐上城和蓝小宝的关系,还间接阐明了自己和徐家的关系其实没那么好。
蓝小宝在听了这话以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这么说,陈兄弟其实和徐阿姨……?”
“哦,我和她只是因为叶柠的关系稍微认识而已,蓝哥别想多了。”
看来蓝小宝也不是蠢人,徐红絮的阴谋他不会看不出来。
陈阳的心情好了不少,眉间挂上了自然的笑。
“好!有兄弟这句话,蓝哥就放心了。”蓝小宝拍了下陈阳的肩。
好大的力道!陈阳疼得直皱眉。
“其实大哥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大哥尽管说,只要小弟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蓝小宝哈哈大笑,不知从哪掏了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是这样的,你也是个忙人,我就长话短说了,大哥我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大哥的意思是?”陈阳拿起桌上文件,略微扫了两眼,瞳孔猛地一颤。
蓝小宝竟然想让枫叶网和蓝家的企业合作,而且还想派人进入部门管理层。
这已经是明抢了吧?就算陈阳同意,徐红絮那边不扒了他的皮?
这是赤裸裸的要他站队了啊……
“蓝大哥,这好像不妥吧……”
“嗯?不妥?”蓝小宝靠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皮:“哦,忘了提兄弟的好处了。”
蓝小宝歪着脑袋,丝毫不避讳身边一脸懵逼的陈光敏和心事重重的范恒:
“你在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而去了蓝氏,我可以让你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到时候你我兄弟联手,别说江北市了,整个龙国都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不是吗?”
好家伙,这块饼烙得……
如果不是重生一世,换作前世十八岁的他,还真要被他忽悠进去。
“蓝大哥说笑了,小弟只是个穷小子,小人物一个,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你给我一口饭吃,我就为你干一天活。”
“哦?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咯?”蓝小宝眯起眼,笑意中带着一丝冷意。
陈阳的话说得不算隐晦,他要报叶柠和徐红絮的知遇之恩,不会背叛。
“不是不愿意,而是蓝大哥你目前还没有展现出超过徐董的能力,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这话说得简直吓人,范恒脸色已经吓白了。
他可是听说过蓝小宝轻狂不羁的行事风格,要是冷不丁给陈阳来一下,估摸着少说得去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陈阳,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不给陈阳接话的机会,蓝小宝倏然起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扭头就走:
“陈阳,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失去了这个机会,你会后悔终生。”
“呃……不至于,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蓝大哥,要不我给你跳段艳舞?”陈阳一脸纯真,眼中却闪过一抹讥讽。
“你很好!”
啪——
蓝小宝推开守在门口的范恒,摔门而去,把震惊中的陈光敏吓得回过了神。
“崽子,那小子咋这么嚣张嘞?翻脸比翻书还快。”
很好,看来老爹还有点智商,不至于真把姓蓝的当兄弟了。
陈阳笑着啜了口茶:
“有钱人是这样的,等你接触多了就知道,在他们眼里咱们不过是条狗,喂根骨头就得舔上去,如果你不舔,那他可就要拿棍子抽你了。”
“你才是狗,没大没小!”陈光敏听不懂他话中隐含的意味,笑着啐骂了一口。
“老范,坐下来喝杯茶。”陈阳长吁了一声。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跟蓝小宝真枪实弹较量较量。
可谁让他狮子大开口呢?
范恒刚刚被推了个趔趄,身上白衬衫粘着墙边灰尘,多了一块灰色污渍。
可现在他哪还有心思跟陈阳闲扯,一屁股坐下来立刻战战兢兢说道:
“陈总,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我看还是找叶董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你让蓝小宝给我啃两口呗。”陈阳一脸的不怕死,把蓝小宝用过的茶杯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而后换了个新杯子放到范恒面前。
“怎么,你觉得陈总我斗不过蓝小宝?”
“……”范恒不想打击他,只是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他很想告诉陈阳,蓝小宝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的脑袋掰下来,不过想到陈阳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只能默默把话咽回肚里。
“怕他个屁,崽子,他要敢欺负你,你跟老爹我说!”陈光敏感受到沉寂的气氛,拍着胸脯吹起牛逼。
刚巧这时候,时钟走到8点钟的位置,墙上的挂钟吹响了整点铃。
“嗯,该上班了,你们俩先走吧,我来收拾东西。”陈光敏边说边起身准备收着茶具,没注意到门外走来的人影。
“干什么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