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袖脚部集中灵子,跳到了崩坏者的面前,锋利的爪子立刻迎面而来,萧盈袖反手执枪头抵挡攻击。
“控制欲还是不宜太强啊,妈妈桑。”
萧盈袖指尖凝聚灵能,一发灵能波轰掉了它的半个身体,连接在老人身上的线状物也在这时消失了。
猛烈的撞击使得上层的建筑物掉了下来,萧盈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老人的手臂。
“楚铭斋,接住。”
萧盈袖将空枪和老人扔给了楚铭斋。
“喂,小心。”
楚铭斋注意到了几根巨大的藤蔓冲向萧盈席,楚铭斋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萧盈袖被数条藤蔓捆了起来举到了空中。
“哎呀呀,这下可就头疼了。”
苟延残喘的崩坏者瞬间就移动到了萧盈袖的面前,粉末已经快要消失了。眼看爪击将要击中萧盈袖时,她急中生智,将枪头丢了出去并恢复成猫头鹰的状态,然后通过脚踩元宵来借力,在被捆住的情况下完成在空中的二次移动,躲开了爪击。
“不好意思啊,元宵。”
猫头鹰飞了出去。
“怎么说呢,好像也没有很难的样子。”
楚铭斋放下老人后,单手抬枪瞄准即将就要看不见的崩坏者,随着枪响,烟幕笼罩了萧盈袖和崩坏者,对方的爪击已经落下,但没有看到血只有被切的大小不一的藤蔓。
萧盈袖手持细剑出现在崩坏者的身后。
“干得漂亮,铭斋。”
在子弹命中目标的一瞬间,楚铭斋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发动念力,将不远处萧盈袖的细剑捡起并帮助她割开藤蔓。
萧盈袖双手握剑,刀身上凝聚的浅紫色的灵能逐渐变成玫红色。
“「魄引魂迁·闪回」——「红莲蜂鸣」”
随后剑身迸发出一股玫红色的灵能冲击波吞没了那个崩坏者。随着崩坏者因为被祓除,躯体开始灰飞烟灭。
至此,“木偶事件”也画上了句号。
“还没有呢,这么多康尼伏沃德树还要处理呢。”
“你这是在对谁说?哦!对了,刚才就想问,当时元宵飞进来之前,你的灵能波轰出的那个洞是在自己复原吧?”
“这个啊,嗯……怎么说呢,听起来可能有些唯心主义,对于异能者来说有一种关于「灵魂能力」的开发,叫做「自我心境」,一般简称为「境」,需要去另一个世界找到自己内心完全释然之后看到的那方天地,这是一种很难的技术,即使是本天才也还没有掌握。不过啊,崩坏者也有一种类似的能力,叫做「界」,它们会占据一个有空间概念的区域,比方说房子啊,工厂之类的,然后通过长年累月的灵子污染而创造出一个异空间,打个比方,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房子还是工厂之类的地方,在外面一定会一个结构一模一样的地方,但是你进去会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崩坏者本尊才掌握了入口,其他情况下人类和其他崩坏者有可能会误打误撞闯入这片异空间。”
“怪不得之前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所以我们身处的这片异空间也有类似于崩坏者的自我恢复能力对吧。”
“没错,虽说无法直接找到,但是我的崩坏者是百分之一百能够感知到我的,所以我提前让元宵在外面待命。啊,当然了,崩坏者的「界」也有限制条件的,要拥有一定的智能才可以施展出「界」,像这一次,其实两个崩坏者并不强,只是少见了点,外加它们十分精于谋划,所以才让这次事件变得这么棘手。”
“但是说到算计布局,这一次似乎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呢。”
“那是当然。”
“接下来该出去了吧。”
“嗯,只要崩坏者被祓除,它们的「界」也不会再再生了。”
“你这个包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对啊,炸弹,刚才我不是说要除了掉这里的康尼伏沃德树吗。”
“炸弹!”
“不是那种硝化甘油之类的,这是灵子炸弹,专门用来破坏一些魂灵建筑还有像是这样的「界」的。”
楚铭斋刚往前一步,因为扭伤的恶化,差一点摔倒,萧盈袖立刻扶住了她,把他的右手臂勾到自己的肩膀上,搀住他。
“抱歉啊。”
“挚友之间不存在抱歉。”
二人展开灵幕飞了起来,楚铭斋用念力将老人托起,萧盈袖的长耳先生和渊鹤在底下布置灵子炸弹。
“人啊,果然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萧盈袖唤出紫雾将长耳先生和渊鹤收了回去,随后指尖凝集了一枚巨大的球状灵能并抛了下去,伴随一阵白光和碎裂声,三人摔在了另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空间之中。
“这里是……”
“看样子出来了呢。我打个电话,剩下的就交给专业人士了。”
楚铭斋注意到了一张陈旧的桌子,上面除了已经积灰的碗外还有一个相框,画面中一个男生穿着一身学士服拿着毕业证书开心地笑着,两侧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扶着他宽阔的肩膀也十分高兴,这两位应该是他的父母。楚铭斋觉得有些眼熟,便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相框对向靠在墙上的老人。
“没错哦,他就是相框里的那个老爹。”
“只剩他一个人了吗……”
楚铭斋又看了一眼照片后便将它放回原处。萧盈袖将一个门把手装在了空中,随后便出现了一扇门,门里走出了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他们和萧盈袖对接了几句话后,萧盈袖便搀着楚铭斋离开了。
二人打开破旧的木门,一派荒凉的景象映入二人眼中,四周都是没有人居住的老式房屋。
“这么远的地方,买菜、看病什么的会很麻烦吧。盈袖,那两个崩坏者就是老人的儿子和妻子吧。”
“对啊,说起来也是段令人悲伤的故事啊。”
“十多年前的事情你都能知道?”
“当然不可能是靠读心得到的,有些部分是我的推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事实。”
“总之你先说吧,毕竟我也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
“首先,你从这个房子也可以看出来吧,他们并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个房子只是继承下来的,我调查过他们的生平档案,夫妇两人都只是工厂的工人,一个岗位上坚持了几十年,没有升职过,丈夫是那种沉默寡言内向的人,没有什么交际,妻子开朗外向的多,也算是有些朋友。”
“很普通的家庭呢。”
“对啊,二人结婚很早,而且第二年就有孩子了,这个孩子可是十分有出息,小学开始成绩就是名列前茅,这个父亲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但是深知读书的重要,各种的省吃俭用、努力工作,我后来通过「魄引魂迁」从老人过去的邻居和主治医师那里得知,他年轻的时候时常熬夜加班,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质量也为了能够给他留下一笔钱,他一天到就是咸菜夹窝窝头,烟也抽最便宜的,酒也喝最便宜的。”
“这样的生活压力想让他戒烟戒酒也是十分困难吧。”
“毕竟是人,不是机器,总得有些解闷的手段。那个孩子也的确十分争气,后来是清华大学毕业的。”
“那个年代清华大学非常非常厉害了。”
“但是事情的转折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这个孩子拒绝结婚,不是说不结婚有什么不对的,而是他的目的,他是个政府工作者,说白了就是做官的,他是个很激进的人,而且遗传了他母亲那强大的控制欲,一个平民出生的年轻人,只花了五年的时间就身居高位了,他不结婚的原因就是这个,光是现状他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若是有了家庭,他一定会被限制住手脚。可是很奇怪吧,他能力的确是强,但是在没钱、没关系的情况下,在五年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爬到了那个位置,怎么看都会觉得有些违和吧。”
“贪污腐败之类的吗?那也不对,他这样激进的做法肯定不是为了钱才对。”
“没错,他的目标不是钱,而是权,和很多做官的不一样,他并没有权生钱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追求权力。”
“真是奇怪,如果说他是贪污之类的还好理解,毕竟小时候那样也算是穷怕了。”
“其实也不奇怪,他本身就一个比较片面的人,这也不怪他,因为他的家庭环境只教会了他努力,后来人生也只能看到强者生存。不过,这样一个偏执激进的人终究是会出现问题的,其中有些东西我没有办法调查的太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因为高压的政治环境以及对自己的高要求,那根弦一直是紧绷着的,直到一次大决策的失败,他那不稳定的精神终于奔溃了,最后开着车撞向加油站自杀身亡。”
“等一下,你之前不是说他死于车祸吗?”
“这种大官即使是死,新闻报道也当然是美化过的,比如轿车控制失灵之类的,这样的人可不能疯掉。”
楚铭斋深呼吸了一下,因为他听到撞向加油站,不经意之间想到了那次爆炸。
“退休的老父亲听到这一消息瞬间昏死了过去,晚年刚培养起的木偶戏爱好也这样胎死腹中。即便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大官、领导人来慰问,也阻止不了老人因为强大的精神冲击而患上各种疾病,其中就包括了阿尔茨海默症和中风。”
“最麻烦的两种疾病啊,前者因为痴呆而精神失去自由,后者则是连身体的自由都失去了。”
“他的症状还非常的严重,就是年轻时折寿般的工作、劣质烟酒和亚硝酸盐严重超标的咸菜导致的。”
“一人病倒,全家遭殃啊。”
“全家倒也只剩下了妻子了。”
“前半生如此辛劳,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晚年,没想到这份安宁也崩坏了。”
“关系再怎么好的夫妻,要单方面照顾这样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精神不稳定的植物人,十来年下来,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脾气,但即便如此,这位妻子还是勉强坚持下来了,代价是积劳成疾提前去世。”
“妻子「崩坏」了吗?”
“不一定,我更倾向于是丈夫的「崩坏」创造了用来控制麻醉自己的崩坏者妻子和儿子,否则就没有办法解释十一年前就去世的儿子为什么直到最近才开始有所行动。总之是谁「崩坏」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这份真相毫无意义。”
夕阳西下,一天竟然会有遇到这么多事情,莫名其妙,又是引人深思,或许人生也会如此吧,宛如虚无般的泡影,明明才看见黎明的朝阳,下一刻就只能惊慌失措地看最后一抹夕阳。
“准备好哦,要不要给你拿块毛巾?”
“不用了,忍一下的事情而已。”
楚铭斋说道一半,萧盈袖迅速出手,将错位的部分给他复位。楚铭斋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握着的拳头在空中向下挥了两下,手掌都被自己的指甲刺下了深红色的印子。
“有这么痛吗?”萧盈袖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说道。
“你不如把我的骨髓抽出来吧。”
楚铭斋躺在了沙发上。
“异能者的话,这样的扭伤只要复位了,一个晚上就能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
“别,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这么勤俭节约的你居然舍得叫外卖?”
“我宁可多花点钱也不想被毒死。”
“你小子,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的脚再折一次呢。”
后来,老人被送到了疗养院,经过「世灵」的介入,人们也将那次像是游行一样的事情给彻底抛之脑后,木偶的事情也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呼~终于做完了。”
楚铭斋合上了作业本。这一天夜里楚铭斋又像往常一样写完作业,然后去洗澡睡觉。
“应该能够太平一段时间了吧。”
楚铭斋关掉了灯抱着月亮抱枕睡着了。
晚间的夜风吹动窗帘,最后一点月光也被乌云给遮了住,一道道身影从窗边闪过。一阵猛烈的风吹散了乌云,月光映照下来,一个修长的黑影盖在了楚铭斋的身上。
“月色入户,欣然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