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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亲爱的同桌(1 / 1)


“我又不是小孩了,当然不会开门呐。”张涛看着猫眼说道。

他的视野里是一片黑暗,安静的夜晚中,叮咚作响的门铃声却并没有让楼道的声控灯亮起,就差没直接告诉张涛,门外有诡异了。

张涛远离门边,脸颊不自觉的蹭了蹭药药的发顶,药药也给力的拍拍他的脖子,表示自己在的,不要怕。

张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宇:“你猜。”

张涛:“……shift,算了,我才懒得猜,谢谢你了今晚。”

谢宇:“小狗好冷漠啊,怎么利用完就扔么?渣男作派啊。”

张涛拧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挂了,晚安。”

张涛摁掉了通话,转而回到沙发,看着自己电脑上敲出的文字,边南市的姜凡,白川市的姜凡以及别墅里的小姜凡,应该都是同一个姜凡也就是夜雨。

但是为什么,白川市的姜凡可以自如的行走在外界?药药需要小火车媒介,而且他是被张涛带出来的,姜凡已经是被谁带出来了么?

那为什么夜雨的怪谈还是这么痛苦,姜凡还是陷在那个别墅里?

还是说带出姜凡的人没有去修改怪谈,而是任其发展?

张涛又翻出高严给的资料,高严所属的组织对怪谈研究很深,张涛知道这份资料肯定不是全部,但也足够现在的自己使用。

他找到黑色怪谈部分,有“人”声称,黑色怪谈已经与人几乎无异,除了离开白川市,可以自如的行走在这世间。

注此“人”被怀疑为怪谈“第一”。

张涛在夜雨“灰色怪谈”的旁边标注了一个“黑色?”。

张涛怀疑过,张白白特意安排的白川班这一整个班都是怪谈。

这是个离谱的想法,但是这几天经历的事,无不将张白白与怪谈联系在一起。

而自己就像是在重复张白白走过的路。

如果不是先在夜雨的别墅里看见小姜凡,他会认为姜凡最可能是黑色怪谈“同桌”。

尖子班或者说白川班是特殊的这点毋庸置疑,而这特殊与怪谈有关,要么尖子班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怪谈要么就是一个怪谈聚集地。

班里的同学都有同桌,虽然尖子班的各位未必都来上学,但确确实实是仅有姜凡没有同桌。所以张涛猜测姜凡会不会就是怪谈“同桌”

为此,张涛甚至在称呼的时候都不敢带上“同桌”二字。

不过,他作为老师也的确不好叫自己学生“同桌”。

谢宇说过姜凡“死前”的“幻想朋友”……张涛犹豫了一下,敲下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姜凡=夜雨=同桌。

药药似乎有些犯困,趴在张涛怀里打哈欠,张涛打算先把小孩哄睡着再继续研究。

药药被放在床上睡着前迷迷糊糊的问道:“涛涛哥哥,你不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么?”

张涛想了想明白过来药药在说谢宇,随即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左不过也是怪谈,药药也是怪谈,药药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药药:“嗯那当然……虽然我打不过……”药药声音越说越小,渐渐睡了过去。

张涛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起身轻轻关上房门,做回沙发上,翻开张白白的日记。

其实现在的张涛仍然是那个害怕诡物怪诞的胆小鬼,只是谢宇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人们都害怕怪谈,可是可笑的是,偏偏就是人类创造了怪谈。

那些恶人造的孽最终以可怕的形式报复了整个世界。

张涛一边想着一边把日记翻到了记录“同桌”的那一页。

张白白的日记发挥一如往常,简明扼要的记录了可能触发怪谈“同桌”的方式。

张涛细细记了下来,当然他也保留了自己的疑问,张白白的日记未必全是正确的,仅仅只是记录了她如何卷入又如何离开这些怪谈。

张涛的目光突然顿住,停在了日记的一处。

【我向他承诺,他会等来那个拉起他的人,同时我也完成了和他之前的约定,将我心爱的粉色小伞交给了他的善念夜雨。

我可没兴趣进入他悲惨的记忆深处,我需要离开,他需要解脱,我们一拍即合。

如果他足够坚强,小粉伞能帮他撑一段时间,如果不够,就只能被自己的记忆吞噬变为祂的工具了。

这是我的日记,正在看我日记的涛涛,很多事情要你自己去经历才能看见真实,我胆小又善良的弟弟,如果你还没猜到,我可以好心的提醒你,同桌=夜雨,如果你猜到了,就当我没说。

我猜你会想解救夜雨,那么你一定要先释放同桌。

温馨提示,同桌:“那天,他没有拉住我,那天他拉住了我。”】

张白白的日记有朝着谜语人的趋势发展,张涛无奈的摊在沙发上,信息很多也很混乱,他需要一点点理顺。

首先是日记“夜雨”里,张白白把小粉伞留给了夜雨,而夜雨没有扔掉它,毕竟在别墅里,张涛看见了手拿小粉伞的小姜凡。

其次结合主怪会被自己的怪谈吞噬,夜雨正面临着这点,但是,从他还用着小粉伞当利剑削掉狼人头颅来看,他还在坚持,但是坚持的时间可能不长了。

张白白提到了,夜雨是姜凡的善念,如果人分善恶两面,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姜凡既是夜雨也是同桌。

十一二岁的善念姜凡将恶念姜凡送出了那栋别墅,而困住了自己。

直到十八岁的恶念姜凡再次经历不可承受的痛苦化为了黑色怪谈同桌。

要真正将姜凡从痛苦的记忆轮回里拉出来,就必须将怪谈同桌与夜雨都破解。

张涛眨了眨因为困倦而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最终关上了日记本,回到房间,明早去到学校,他会去触发黑色怪谈“同桌”。

张涛不是圣人,只是在了解了他们的过去后,他会心痛,张白白原来调侃的说过,涛涛是个爱哭鬼,共情能力太强属实是有些令人烦恼的。

不,不烦恼,张涛意识渐渐陷入沉眠,他其实很开心,他为此而拥有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张涛就收拾了书包,由于要面对黑色怪谈,药药只是灰色,张涛还是哄骗着将他留在了家里。

只带上了日记本钥匙和钢笔,还有一条小手帕。

尖子班的学生来得早不早全凭心情,不过张涛很幸运的在走进教室后看见了低着头看题的姜凡。

“早上好!同桌。”张涛厚起脸皮开始称呼起自己学生“同桌”。

【我们是同桌,只有我们彼此才能称呼对方为同桌。】

姜凡停下笔,抬起头,此时张涛正好放下书包,笑眯眯的又叫了声同桌。

清晨的微光细细洒在张涛弯起的眉眼上,洒进那双含笑的眼眸,细碎的金光沉入那双剔透的黑眸中,带着晨间阳光的温暖。

那么温柔,好像世间的美好都揉碎了化为点点金光藏在那双眼眸中。

姜凡的一时恍惚便没来得及阻止张涛接下来的话。

“同桌,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哦。”

【我们是同桌,是比朋友更紧密的密友,我们之间总会有共同守护的小秘密。】

“同桌,这个秘密是,我想把你拐回我家,那栋别墅太冷了,我家暖和。”

【我们是同桌,比朋友更亲密的我们理应拥有可以进入彼此家中的亲密。】

“同桌,我昨晚积累了好多不会的题,别发呆了快教教我啊。”

【我们是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问你我问谁?】

“同桌……”

“闭嘴,”反应过来的姜凡居然直接伸手捂住了张涛的嘴,“你就这么急着找死?”

张涛被捂住了嘴,却更加笑眯了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光影交错间像是顽皮的蝴蝶扇起的绮丽的翅膀。

姜凡立马意识到,他被张涛引导了

【我们是同桌,关心则乱,我会为你大失方寸,我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姜凡缓缓松开手,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张涛,张涛伸手拂过嘴唇,嘴角拉出弧度:“怪谈同桌的触发方式很多,只需要随机触发3+1条即可。”

他缓慢的俯身,两人之间近的几乎要额头碰额头:“唔,你还回应了我,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触及‘同桌’最深的记忆?”

“同桌”的触发率极高,谁还没有个同桌呢?

“同桌”是极为残忍的怪谈,同桌是彼此的,那么谁来做那个不存在的“幻想朋友”呢?

这是一场至交好友之间的博弈,胜利的那个可以留在人世,失败的那个成为一个虚幻的存在。

陷入“同桌”内的两人不会意识到这场无意识的博弈,当胜利的那个发现自己的同桌因为自己而被抹去了存在会怎样?

崩溃还是继续向前?

失败的幻影又会是什么心态,是善良的自我牺牲让他忘了自己,亦或是恶意的拉他一起坠入深渊陪伴自己?

张涛脑中闪过这些想法,笑容却越发真诚,自己现在的同桌可就是“同桌”主怪啊,自己要怎么赢过他呢?

“同桌”和“夜雨”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极致的恶劣去观摩紧密的二人互相对抗,一个极致的善良亲身为迷失的魂灵阻挡绝望的雨水,不愧是一个人的恶念与善念。

不过,张涛看着眼前脸色沉了下去的姜凡,他刚刚尝试阻止自己达成条件来看,他不想和自己对弈。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温柔的灵魂即使被分成了一黑一白,也仍然保有最初的善良?

张白白的日记里没有写如何在“同桌”这次怪谈中胜出,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把自己游离于他人之外,所以她只知道触发“同桌”的方法,而无法进入这个怪谈。

【通过特殊途径我找到在“同桌”里幸存下来的人,了解到,他们不是以本体开始“同桌”游戏,而是被拉进了一个特殊的记忆。

“我记不清是什么了,但是我的灵魂似乎飘在了别人的身体里,很真实,我们还是好同桌,很痛苦,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

“我从了解到‘同桌’这个怪谈开始,我就尽量避免与自己的同桌产生很深的联系,但是还是被拉进了怪谈,那是个真实的记忆。”

“我记不清了,在那段记忆里活下来的我胜利了,而他变成了只存在于我的日记,我的想象中的幻想朋友。”

“我不是疯子,他就是我的同桌,不是什么幻想朋友。”】

根据张白白记录的幸存者们的话语,张涛便做好了去经历一段记忆的准备。

他不知道会不会是“同桌”最深切的那段记忆,但他会努力去触及那段记忆。

此时,张涛看着身边趴着睡觉的姜凡,掏出了桌洞里的小镜子,镜子里像是他自己的脸,就连下嘴唇一颗不太显眼的小痣都在,啧,还真是他自己的脸。

张涛又翻了翻桌上的书,高中课本,书的第一页写着姓名却是:宋宁,所以他现在是在扮演一位叫宋宁的人?

很好他已经成功进入怪谈“同桌”了。

姜凡似乎被张涛的动作弄醒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宋宁,你在做什么?”

张涛自然的回应道:“翻一下下节课需要的书。”

姜凡似乎是笑了一下:“行,你慢慢翻,反正就你的脑子最后也是我教你。”

张涛捶了他一拳,姜凡一如既往的嘴毒,不过,张涛凑近了些,姜凡微勾的嘴角还未放下,他算是第一次瞧见这么放松的笑着的姜凡。

张涛伸手戳了戳姜凡的脸颊,被他半眯着眼随手握住,然后懒洋洋的压在臂弯里:“别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张涛被姜凡压着手,看了眼四周,周围的同学全都面容模糊,看来在他的怪谈中,最重要的只有作为同桌的彼此。

那么这段记忆痛苦在哪里?幻想朋友,所以最后宋宁是死了么?

被拉入怪谈的双方互相博弈,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分出胜负呢?如果这段记忆中的宋宁注定就要死去,那作为宋宁的一方无论如何也胜不了啊。

不过,姜凡最终也死去了,不然就不会有黑色怪谈“同桌”。

张涛缓缓趴下,侧着头看着重新安然睡去的姜凡,少年气质干净如松如柏,安逸的睡颜召显着这段记忆中存在的美好。

静谧安逸的氛围下,美好的让张涛几乎忘了这是场从一开始就以恶意铺就的怪谈。

可是正因为美好曾经存在,才显得后来的悲剧是多么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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