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坐直升机下山的。
梁屿川一个电话,直升机就从山顶下来接了他们两个,接着不出十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附近。
因为村庄那边没有什么合适的着陆点,所以他们落地后还得再走上一段路。
但比起靠两条腿下山,这可舒服太多了。
夏眠仰头看着逐渐飞远的直升机,不得不再次感叹钞能力的神奇。
“走了。”梁屿川道。
夏眠理了理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了眼周围,问:“我们去哪儿?”
梁屿川指了个方向。
夏眠看了眼,道:“去那儿的话我们就是要从这条田埂上走咯?”
梁屿川嗯了声:“我走前面,你跟好我。”
田埂狭窄,仅容一人行走。
梁屿川率先迈开步伐,同时,把一只手往后伸。
夏眠立刻伸手握住,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来带我来山下玩了,所以才不让我穿裙子?”
早上的时候夏眠其实是想穿裙子的,她准备了一条白色无袖挂脖连体短裙。
虽露胳膊露腿露背,但颜色素雅,设计婉约,黑色的长发一盘,白色的小白鞋一穿,看起来除了清新亮丽,就是干净。
但是梁屿川说山顶上草丛蚊虫很多,风也大,所以没让她穿,而是让她换了身长衣长裤。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夏眠问:“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说要来山下玩?”
梁屿川:“因为我之前也不确定要不要带你下山,万一你和赵媛一见面就两个人去玩别的了呢?万一他们因为来得早闲的没事做提前开始烧烤趴呢?万一你不想下山呢?”
夏眠没想到他居然还想了这么多:“你还挺严谨的嘛。”
梁屿川:“没办法,这俩字已经刻我DNA里了。”
夏眠失笑:“别什么都往DNA里刻。”
正说笑着呢,夏眠忽然趔趄了一下。
她神情骤变,整个人惊恐地往旁边的水田里倒。
好在梁屿川反应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她倒下去。
可因为惯性,夏眠的一条腿还是踩进了水田里。
站稳后她立刻拔出陷进水田的那条腿,但小腿处的裤子还是全湿了,鞋子也湿了,还沾上了不少泥,看着就脏兮兮的。
夏眠见到这个情形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刚刚光顾着跟你讲话,我没注意看脚底下的路。”
她跺了跺脚,试图把鞋子上的泥全甩掉,“我没想到这个路这么难走。”
虽然田埂是由泥土筑成的,但日积月累,走的人多了,这泥土也就被夯实了。
走在上面脚感硬邦邦的,只稍稍比水泥路软上那么一点点。
夏眠刚才还觉得这路虽然看着窄,但走起来还挺稳当。
没想到走了才七八米长,她就滑田里去了,要不是梁屿川一把拉住了她,她全身都得湿透。
而且她记得这种水田里还有蚂蝗……
光是脑子里想一想,夏眠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梁屿川见状忙蹲下身看她的脚:“崴到了?”
夏眠摆手:“没没没,我没事。”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梁屿川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朝村里的房子那边看了眼,“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这儿的住户借两双套鞋过来。”
夏眠又摆了下手:“不用,天这么热,待会把鞋脱下来晒一晒很快就干了,不用那么麻烦。”
梁屿川:“你这么穿着不难受?”
夏眠动了动脚,感受了下,回道:“还行,不怎么难受。”
说着她弯起眼,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走啦走啦,别因为这点小事耽误我们今天的快乐,继续带路吧!”
见夏眠真不在意,梁屿川才继续往前走。
他问:“你以前有走过这种田埂吗?”
夏眠点点头:“有啊,我还插过秧呢,不过那时候特别小,说是插秧其实就是玩,我妈跟在我后面,会把我插过的所有秧苗都重新插一遍。”
“那时候应该是四五岁左右吧,我反正都不记得了,这些都是我妈告诉我的。”
“她还说我更小的时候,她就拿个木盆飘田里,然后把我放里面,再给我一根甘蔗,我能在里面坐很久很久。”
说起这些阔别已久的童年,夏眠既开心,又怀念。
眼前的农田与村庄,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有种被瞬间拉回二十年前的感觉。
虽然没什么印象了,但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亲切。
比起城市那座密不透风的钢铁森林,还是辽阔且充满生机的乡下更叫人惬意放松。
“不过你说的那些我都没玩过,那时候我真的太小了。”
夏眠道,“后来大了,我爸又不在了,我妈不敢让我离开她眼皮底下,也不许我做危险的事,所以我全都没玩过,只能看别人玩。”
梁屿川握着夏眠的手紧了紧:“这次不用看别人了,我带你玩,你妈妈肯定很放心。”
夏眠嘴角上扬,故意道:“你怎么知道她肯定放心?你问过她啦?”
“这还用问?”梁屿川道,“你听过一句话没?”
夏眠:“什么话?”
梁屿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这句话夏眠还真听过:“所以呢?”
梁屿川回头看夏眠,神情得瑟道:“所以啊,我带你玩她只会高兴,怎么会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