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可能被敌国藏在大景的奸细盯上了,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安全”。
又一个惊天大雷。
许沐彤张着嘴说不出话,她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被敌国奸细给盯上了,还有生命危险。
“我……你,我真是,招谁惹谁了,我就卖个酱卖个凉粉而已,咋还牵扯到敌国奸细了”。她欲哭无泪。
“许掌柜,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蘑菇酱和凉粉你才被我们怀疑上的?”
“嗯?”
秀娘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宁远国一家酒楼里也出现了蘑菇酱和凉粉。
这家酒楼是宁远国大皇子的产业,表面上是一家酒楼,实际上是替大皇子收集情报的地方。
这个消息传回来不久,我们在宁远国部署的探子就被斩杀殆尽,只剩几个人藏在暗处不敢出现”。
探子集体被杀,这就意味着内部出现了奸细,有人通风报信。
而她做的东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宁远国,任谁看都会怀疑到她身上。
许沐彤腿软地坐不住,显然没把消化完这件事。
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脑子里有了大致的雏形:“难怪你们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买个方子。
甚至不惜用上了美人计,我当时就奇怪,你们明明有更好更直接的法子,怎么会绕这么大一个圈。
原来是这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设计了很大一个局。
如果不是秀娘告诉她,她可能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同样的,裴迟第一次见她的反应就有解释了。
因为怀疑她是奸细,所以才会在见面的时候就给她下毒药,想从她嘴里逼问出什么。
若不是韦太老爷出马,恐怕他真的会要她的命。
秀娘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你身上现在已经没有嫌疑了,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许沐彤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我已经没有嫌疑,那我怎么会被敌国奸细盯上?”
闻言,秀娘表情尴尬了一瞬。
眼睛一眯,事情好像不简单。
“你这什么表情?”
“额……嘿嘿”,秀娘不敢抬头看她,“主子之前不确定你是不是奸细的时候,曾在敌国探子面前提到过你。
说你这个奸细已经被我们策反,还把我方探子搜集来的情报安到了你身上。
然后探子几日前跑了,主子抓捕的过程中撞翻了一个老婆子,就没抓到人”。
哦豁!
惊雷滚滚,许沐彤已经惊讶不起来了。
她想哭又想笑,表情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很吓人。
秀娘咽了把口水,颤抖着手轻拍她的后背:“主子这不是派我来保护你嘛,而且你家人身边也安排有暗卫,所以不会出事的”。
好吧,这话她自己也不信。
许沐彤满脸是泪地看向她:“可是你看起来不太聪明,能保护好我吗?”
这下换秀娘瞪大了眼:“嘿,你这丫头,本娘子可是暗卫里头功夫最好的,还能保护不了你!”
“不信”。
“不……你是想说关江那犊子的事儿吧?”秀娘给自己顺了一口气,保证自己能完整地把事情表述出来,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只能用美人计,把事情牵扯到酒楼竞争上,关江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当然我不可能在他身上牺牲自己,他每次来我都会给他下迷药,让他以为自己经历了什么。
你来抓我的那天其实我早就发觉了,也知道你肯定会趁着混乱闯进来。
所以我就没有给关江下药。你可不知道,回去以后我洗了多少遍澡,身上的皮都搓掉一层”。
要不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才不会做这么大牺牲。
许沐彤勉强相信了她很强的事,想到自己被敌国奸细盯上,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叹气:“唉”。
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追杀过呢。
托裴迟这个变态的福,她有了人生第一次的体验。
“死变态”。
“你说什么?”秀娘在一边问。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秀娘以为她是在担心在外上学的弟弟,便轻声安慰道:“比起你,你家里人其实会更安全些,你不必担心。
而且你二弟很警惕,刚开始我们的暗卫是在你家附近蹲守的,但是好几次都差点儿被他发现。
后来才没办法把我推出去使美人计”。
蘑菇酱和凉粉都是在村里制作完成的,偷鲜香楼的方子属于下下之举。
如果不是许怀行眼睛毒的跟鹰一样,他们不会选择走这么大一个弯路。
听到她提起许怀行,许沐彤心情明媚了一些,不由自主地骄傲起来:“他就是很聪明”。
“好好好,他最聪明”,秀娘笑着接过她的话,“所以他这么机灵,加上有暗卫的保护,你也不必担心他俩的安危。
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你。
探子回去以后绝对会把听到事儿上报,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在你身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事情变化莫测,谁都不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敌人在暗我在明,只能尽力防范一切可能有危险的地方。
许沐彤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躲是躲不掉的,她必须主动出击:“秀娘,你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
“这里离你家近,我来往你家也方便”。
“不如你来我家住吧,我弟弟去学堂了,我干活也少个帮手,你在我身边也能帮些忙”。
秀娘没有拒绝,她租这间屋子本就是放几件衣裳的,其实睡哪里都一样。
“那就这么定了”。
回去以后许沐彤找了个借口劝王秋梅留下秀娘。
王秋梅是个心善的,听说秀娘家乡发洪水,家里死的就剩她一个人,当即心疼地把她拉到屋子里。
秀娘被她哄的心暖暖的,眼底也隐隐有了泪花,好像她真的是逃难来的孤女。
见此情景,许沐彤默默地去一边给小狼崽煮鸡肉,她把锅里的肉当成某人,恶狠狠地用木勺在上面狠戳。
她现在只有一句话要说:裴迟,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