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许丫头,你这人真有意思,那不知道你这头驴愿不愿意留在鲜香楼了”。
手指不断摩挲书契有些粗糙的书纸,许沐彤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签约。
看出她的犹豫,张掌柜也不出声,这种事情还是得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思考片刻后。
“我签,张掌柜都这么有诚意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期望”。
随着最后一个手印落下,鲜香楼正式聘请她为二掌柜。
“我可得把书契藏好,你以后就是鲜香楼的摇钱树,有了书契,你就跑不掉了”。
张掌柜半开玩笑,但是藏书契的动作却是很认真。
现在身为鲜香楼的正式管事,许沐彤心里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掌柜的,关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吗?”
“等下我去厨房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少东西,但是毕竟没有抓到小江的现行,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你先回家去,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商量要怎么解决。
还有,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关小水,他跟小江是同乡,关系很好,我们不能保证小水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行,那我明日再来,正好回家可以把我升为掌柜的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他们肯定高兴”。
升为掌柜拿的工钱也多,家里人生活得也能更舒服一些。
因为马家村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张掌柜给她叫了一辆马车。
看她在家和县城之间来往这么辛苦,张掌柜提议她直接搬到县城住。
许沐彤可惜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前几日我来县城找过牙人,也看了几个院子。
结果不是位置太偏僻,就是价钱贵,我手上的银子还买不起酒楼附近的宅院”。
“那有何妨,我在城东边上有一间小院子,不大但是住你们一家人是足够的,最重要的是离酒楼很近。
你不如先搬进来,等找到合适的院子再挪出去。我那院子现在也不住人,你们去正好给它添添人气”。
许沐彤知道这是张掌柜的好意,可是村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解决,现在不是搬家的好时机,只能残忍地拒绝他。
“掌柜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确实还不能搬走,做凉粉和蘑菇酱的东西只能在乡下找。
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自然会搬出来。
到时候还请掌柜的租金定低一些,不然我可能会穷得上后厨偷吃了”。
“哈哈哈哈哈”,张掌柜眼泪都出来了,“放心吧,你要是真搬进来了,租金象征性给点儿就行”。
跟张掌柜告别以后,许沐彤压制已久的情绪再也藏不住,车厢里发出她雄浑的大笑声。
马车夫缩了缩脖子,今日拉的姑娘好奇怪,不会是脑子不清楚吧。
想着,马车夫赶车的动作更急了一些。
许沐彤正好赶在吃午饭的时候到家了。
看到她痴痴地笑,王秋梅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摸着没起烧啊,怎么一个劲儿傻笑呢”。
“娘”,许沐彤拼命忍住笑意,“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现在是鲜香楼的二掌柜了。
以后酒楼的三成收益都是我的”。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王秋梅一时间不敢相信。
直到许沐彤从怀里拿出一式三份的聘请文书,她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娘你看,书契上白纸黑字写着我的名字,还有我和张掌柜的手印呢,如何能作假骗你”。
许元灵坐在王秋梅怀里,她虽然不认字,但是也认得出来许沐彤的名字。
看到许沐彤三个大字,高兴地眼睛弯成月钩:“姐姐好厉害,姐姐好厉害”。
“我看看,我也要看”。许元辰扒拉着许沐彤的衣袖。
如愿拿到书契以后,他激动地手直抖,许大成以前教他们识过几个字,所以书契上写的东西他能看明白个大概。
“二哥,你看咱姐现在是县里的掌柜了,以后咱们就能当她的小弟,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许怀行也很高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沐彤稍显瘦弱的背影:“是啊,她很厉害”。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全家人的饭量大增,就连平时吃一点儿就饱的许元灵,这回都吃了两碗,撑得抱着肚子坐在院子里消食。
“娘,咱们去里长家买地吧”。
“买地?咱家分的地不是足够吗,你怎么想着买地了”。王秋梅诧异地问。
许沐彤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娘你忘了,长着凉粉草的那块地可是荒地,按照律法,地上长的东西谁都可以采。
趁着别人还不知道凉粉草的用处,咱们得先把地买下来,这样就没人能采走那些凉粉草了”。
虽然她也没打算独占凉粉的配方,但是前几年的钱她必须赚到位。
提着几包糕点,母女俩来到了马里长家。
见她们过来,马里长还以为她们又遇到了麻烦,连忙放下烟枪十分关切地问:“大成家的,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王秋梅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回不是遇到事儿了,我女崽想来跟村里买块儿地”。
“买地?”马里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又继续问,“你们要买什么?”
许沐彤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糕点:“里长爷爷,我们是来看你的,顺带跟你谈笔买卖”。
糕点一亮出来,里长家的几个小孩子就炸开了锅,几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糕点,嘴边已经流得满是口水。
“要……要糕……糕糕”。小女孩还没学会说话,只能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大一点的孩子把妹妹揽在怀里,稚嫩的脸上也满是对糕点的渴望。
许沐彤心软成一片,当即拆开油纸包,拿出糕点分给在场的孩子。
可是小孩子一个个都躲着,眼睛恳求式地望着马里长,没有人肯接过她手里的糕点。
唯一一个喊着要糕糕的小女孩,被哥哥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不满。
“里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