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蒋家人没有听说她的事情,都还是觉得她没价值了就放弃掉。
蒋兰只好在丈夫和疗养员的看管下待在家里,出门是不被允许的。
偶尔来人需要见见,丈夫会请她下楼一起配合演戏,还要被小三的儿子叫做亲妈。
十年浩劫结束的日子也是蒋兰的新生活。
蒋家和丈夫一家都被打下了台,房子被收回,疗养员也早就带着私生子跑了。
而她因为没有参与其中幸免于难。
但她的生活没有了保障,住的地方也被收了回去。
房子内和钱有关的东西她都带不走,包括她自己的。
她只能拿着以前穿过的衣服出门。
离开她豪华没有自由的生活,还是活不下去的。
一个人开始习惯了被人圈养,就很难适应新社会的环境。
蒋兰想给自己找个倚靠,也很容易找到。
虽说她的身份没了,也还有男人愿意和她玩玩。
她的年轻漂亮是底气,还有一层关系是她是蒋家人。
所有被明里暗里蒋家整过吃过亏的人拿她当做报复的武器。
可怜的蒋兰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是这些人看她的遭遇对她动了心。
真心的想和她有个家,哪里想到自己被耍的团团转。
直到被骗了一次又一次,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要出过这帮人的手心。
这时已经为时已晚。
……
来到98年,彭立东到了六十岁退休的年纪。
人生已经过半,这个岁数虽然每天还在保持练习习惯来做翻译技巧,也跟不上年轻人的转动了。
但他依然和四十年前一样,还因为岁月沉淀下的沉稳和周身的风度翩翩被人称为气质男神。
一度有人称他为最帅的外交官、儒雅的最高诠释者,更有人认为他头上的白发是为了盛世华夏。
纵使头发变白脸上皱纹清晰可见,都改变不了他的那颗爱国的心,从始至终从未变迁。
他所同译的每一场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严谨负责的工作态度一直是后辈们敬佩学习的榜样。
有人亲眼看过他在极快的语速下用空白的纸张画上几道常人看不懂的痕迹,就可以直接翻译完整。
而他卸任的当天橙橙就坐在现场亲眼看着。
台上的男人在橙橙眼里和四十年前那场峰会的模样起了重叠,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位置还是那个老位置,人也是同一个人。
光阴很眷顾他,到老了还是那么的有气质。
沉醉在彭立东身上的橙橙没注意人们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
作为我国初代空中乘务员兼最有风度外交官夫人的身份,她已然足够亮眼。
当之无愧的女神,四十年都在机场工作,为航空事业建设添砖加瓦。
有她在机场,就是一座方向标。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和解决不了的难题。
而她当上航空机场的经理也没有忘记航空人的职责。
时常帮助着有需要的乘客解决问题,或是倾听乘客意见来给航空机场做些修改。
更何况她的儿子是享誉世界的武术大师,每年想要过来拜师学徒的人数不胜数。
乐意花大价钱过来请求他指导的人也不少。
她的小姑子彭雅兰更是一位鬼才设计师,设计款式一度引领潮流,衣服还被请到巴黎时装周来做展品。
这一家子的传奇故事都是老百姓谈论的话题,热度一直不减。
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挖掘他们家的事迹来做采访,可每次提起专题都是会被拒绝。
久而久之,为了拿到第一手的采访,记者们也是拼了老命。
橙橙和彭立东都很拒绝这种窥探隐私的采访,关键来采访的人都想要了解上一辈人是怎么教导出他们这样的孩子,这类采访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一个当众揭开伤疤的问题。
两家老人一起离世对他们家所有人来讲是场打击,这种情况短时间内很难释怀。
……
在卸任仪式结束之后,彭立东就正式和他热爱的外交事业告别。
在离开现场后,他牵起橙橙的手来到伦敦桥,低叹了口气说着:“时间过得好快,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散步吗?”
“记得啊,当时我们还订了君子之约。你是怎么说的,还有印象吗?”
“我说的我当然记得,定不负卿么。”
言罢两人对视一笑。
慢悠悠在桥上走着,彭立东又说:“今天卸任了,奇怪的是我身上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倒是有种依依不舍来。”
“这种感觉我懂,别看我总嫌弃航空机场事情多一刻都离不开我,但真是要我离开它,我真的离不开。中间前前后后停机复机干了三十多年,我想我真的爱上这份工作了。”
彭立东不忍看她伤感,故意说着:“这以后家就靠你养了。”
闻言,橙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说着:“好,我养就我养吧,反正你的工资卡在我这里。”
退休了工资卡里面照样发退休金,完全不用担心开销。
“那你就是我领导了,我以后跟着你混。”
“包在我身上,跟着我打工,带你吃香喝辣的去。”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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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are three thousand things in the word,but l love three.
Day,month and Qing.
The sun is for the day,the moon is for the night,and you are for the day and night.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摘自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