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夜幕低垂,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土地。
“砰……”老旧的木门被踹开,蓝弟弟蓝剑凯手端着铁盆从门外进来。
他顿了下脚步,眼睛巡视着昏暗阴冷的房间。
找到了,墙角草席上有两个影子,好像蜷缩着两个人。
他粗声粗气喊道:“爹娘,吃饭了。罗雨给你们做了些汤饭。”
大步流星走近,徐徐放下手里的铁盆。
蜷缩在草席的两人没有反应,在外侧的蓝爸爸一脚向前使劲蹬开铁盆。
“滚,我们不吃。”
听到这蓝弟弟脸色阴沉,暴跳如雷气愤的朝蓝爸爸猛踹着。
他边抬腿踢着边狠狠说道:“死老爹,给你饭你还敢踹,罚你们三天不吃饭,饿死你们两个老东西。”
蓝爸爸已经被踹了好几下人半死不活的,嘴里一股血涌上来“噗……”的一声吐出来,落在地上。
蓝妈妈似是回过神,急匆匆的往前爬过去,面带讨好抱住他那条站立的腿,呜咽说道:“儿子,别踹你爹了,你爹身体不好禁不住你用力踹啊……”
“活该,是他要把我好心端进来的饭踢倒的,我就该教训教训他。”说完还加重了力度。
蓝妈妈听了更是放声嚎哭“儿啊,不能再踹了,娘求你了。”
他低头呸了口唾沫“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好好反省。”抬脚气不顺的蹬了蓝妈妈一脚,转身锁门离开。
看儿子离开,蓝妈妈用劲儿扳过蓝爸爸身子。凑上去大嗓门哭喊着“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
“咳咳咳……我没事儿。”蓝爸爸虚弱的笑了笑做出回应。
蓝妈妈搂住蓝爸爸躺回草席上,抽搐着肩膀发出一声声压抑痛苦的恸哭。
她错了,都是她的错,才有今天这一步。
自打赔钱货分了家拿走分家费二百块钱,她儿子就动心了。觉得家里她们手里还有不少钱,就问他们隔三差五要钱。起先五块十块的要,疼儿子的她也就给了。后面越发不可收拾,要的更多了,冲他们要一百块钱啊。他们家哪有那么多呀,拿不出钱儿子就开始暴躁。
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冲家里到处摔打锅碗瓢盆都化成了他的武器。当家的最开始能压制住儿子,看他管着不再闹腾以后,她就以为儿子变好了。
他们夫妻俩还高兴了一阵儿,开始想着给儿子物色物色媳妇。
可蓝花沟里他们家名声坏了,沟里人看不上他们家,更不可能嫁进来姑娘,那时她想着在找个媒婆介绍一下沟外的。
结果沟里的媒婆都不乐意给他家搭桥牵线,就算是钱给的多也不做。
沟里不通她就找沟外的,从好几个沟外花大价钱找了个媒婆,说是有个好人选,对那个姑娘夸了又夸的,她一听就来了兴趣提出来在她家见见。
媒婆也笑开说她回去牵线和那家人说说。
就这样他儿子和那罗雨见了面,起初罗雨表现的唯唯诺诺的,长的倒是标志,看着就好拿捏。她挺满意的,等两人见完面问他,儿子也很满意,说是长的好看,他喜欢。
媒婆隔几天又上门带笑说那家人也同意嫁进来,彩礼还要的不多,她听着点点头是个好岳家。
哪成想结婚以后罗雨就变了,性子开始强硬完全和最初时相反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整天鼓动着儿子问他们要养老费,还说以后养老指着儿子家,现在给钱才能对他们俩好。
儿子觉得罗雨说得对,也开始生硬的要钱。
几次三番要不着钱,两人在家里越来越无法无天,成天作妖。在沟里闹了好多笑话,他们都无动于衷。无所谓反正沟里丢人丢的够多的,他们家不怕别人笑了。
见这番行为又要不到钱,罗雨继续鼓动着儿子开始关起来打骂他们。
不让出门,睡草席,吃饭就是铁盆里的,还不顺心进来就打打他们。
他们反抗换来的更是无尽的折磨。打得身上满是伤痕得不到医治的药,身体越来越吃不消。
回想起分家时情形还历历在目,赔钱货接过钱和她说了句这都是她的报应,现在一切应验了。
蓝妈妈捶胸顿足的哭,她真的错了,不该从小惯着儿子,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可太宠孩子也会让孩子变得越来越歪。
……
五年以后,残喘苟活的蓝家父母坚持不住了,双双散手离开人世。
蓝建凯和罗雨两人给那对夫妻草草下葬,就回家到处翻腾,想找出蓝家父母藏的养老钱。
可找了好几圈都不见钱,这老东西把钱藏那儿了?!
搜寻不见得二人只好放弃,累的在炕上躺下。
……
身为父母,我不怕所有枪口都对着我,而我失望的是你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