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中缓不过来。
昊天看着眼前尚有余温的半截手臂，看着空中仿佛油漆泼墨一般的滚烫血液。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那么几个刹那几近停滞。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一阵恍惚。
自己明明拥有看堪称360无死角的视觉，有着无比强大的反应速度。
可即便如此。
依旧让许多多在自己面前，被人所伤。
昊天转过头去。
三四层高的墙壁上。
那个一丝不挂的肌肉女辛洋正一脸狰狞的攀附其上。
而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具仿佛破旧布偶一般伤痕累累的躯体。
许多多身体不受控制的大幅颤抖，绝望之情溢出眼角。
她的生命像即将燃尽的烛火一般脆弱不堪。
辛洋狞笑着看着许多多，就像舔食猎物一样舔舐着许多多的眼眸：“你的眼睛...让人十分厌恶呢。”
她伸出手指按住许多多的双眼，丝毫不顾对方的剧烈挣扎。
“告诉我...”辛洋瞪着许多多，“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许多多依旧试图挣扎，却并没有打算开口回答。
“不想说吗...”辛洋咧嘴一笑，“那就要可惜你这双迷人的眼睛了！”
说着，她伸手一按。
可却并没能如愿。
因为刚刚还在地面的昊天。
不知何时已经杀到她的身前。
锋利的双爪切断了辛洋的双手，同时像刀刃一样刺入她的胸膛。
“你怎么敢！！”昊天咆哮一声，利爪像绞肉机一样在辛洋体内搅动，却难以撼动分毫。
可对方只是满不在乎的狞笑着。
她无视昊天，撇过头去紧盯着许多多：“我最后再确认一遍！”
她努着嘴，似乎在嘴里剔除什么。
“告诉我！你到底。”辛洋咧起嘴，那是一颗血淋淋的牙齿，“看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像子弹一般将牙齿朝许多多吐了出去。
刹那间，女孩的头因为后坐力，像弓弦般猛地后仰。
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在空中爆开一片血雾。
昊天目眦欲裂。
像野兽般咆哮一声。
却因为双手被辛洋卡住，根本无法从她体内拔出。
三四楼的高度，女孩的身体像落叶般缓缓掉落，无力地摔落地面。
“啊嘞，即便这样，都不肯说出来看到什么了吗？”辛洋无不可惜道，“既然如此，那就永远不要开口好了。”
言毕，辛洋笑着看向昊天，不知何时恢复的双手猛地下砍，竟然瞬间折断了昊天的双臂。
利爪依旧保持着没入辛洋体内的状态。
可断臂的昊天只剩被辛洋一脚踹飞的命运。
剧痛轰炸着昊天的脑神经。
异肢被彻底斩断摧毁的痛苦远超任何其他形式的疼痛。
辛洋笑着从空中一跃而下。
癫狂的模样不似常人。
“安息吧，小姑娘！！！”她大笑着扑向许多多。
疾驰的身体却在一半被卡住。
那是唤出骨鞭的昊天。
他单手鲜血淋漓。
另外一臂已经化成了狰狞的骨鞭。
“你呀，太让人失望了……”辛洋摇着头转身看向昊天。
下一秒，她仿佛凭空消失一般闪步到昊天身边。
而昊天缠住对方的骨鞭就像脆弱的绳索一样被轻易扯断。
断掉的半截骨鞭被辛洋一把抓住，像匕首一样刺入昊天的头颅。
刹那间，昊天眼前的世界被大片大片的黑暗侵蚀。
那是大脑即将崩溃的前兆。
在辛洋可怕的力量下，昊天的脑浆被搅了又搅。
大脑被破坏造成的影响并非短时间内可以恢复。
昊天摇摇欲坠的跪倒在地，几乎彻底失去意识。
见此情形，辛洋用断掉的一截骨鞭环住昊天脖颈。
就像当时昊天对那头水鬼所做一般。
她此刻正打算用同样的方式绞断昊天的脖子。
骨鞭围着昊天脖子环了一圈，两节末端握在她的手中。
她俯下身去，丝毫不在意赤裸的身体和昊天的亲密接触。
“如果这就是你的宿命，那就说明，你不是那个‘天选’。”辛洋狞笑着，握住骨鞭的双手微微发力，昊天的脖颈处便传来一阵阵骨骼碎裂声。
远处从高空掉落的许多多已经奄奄一息。
严重骨折的身体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只是她的眼神依旧满怀不甘与不舍的看着昊天，看着这个世界。
“对...不...起……”鲜血堵住了女孩的喉咙，让她在残喘之际连发声都显得如此艰难。
她原本精致的脸颊上布满血污。
雪白无暇的头发染满猩红。
本该明眸善睐的眼睛有一边已经鲜血淋漓，只剩破碎的眼眶。
这个女孩，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昊天也好不到哪去，此刻的他，被窒息感完全笼罩。
可怕的黑暗几乎吞噬他的一切感官。
意识弥留之际。
耳边似乎又响起昨天陈浩的那番话。
“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刹那间。
那些人的身影一个个在昊天脑海中不断闪现。
有被反锁在木门后的可怜小妹。
有被残酷虐杀的晓晓。
有倾尽全力却最终难逃一死的强子。
还有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廖淑娟。
昊天拼命睁开双眼。
一片赤红的视线中。
前方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女孩仿佛与他们重叠在一起。
在不甘地哭诉着、抱怨着、祈求着什么。
而这一切的源头。
是给出承诺却未能成功履行的昊天。
是什么都没能保护好的昊天。
是又要重蹈覆辙走向悲剧的昊天。
“...”含糊不清的低语。
“嗯？”辛洋疑惑地低头，“你脑袋都要分家了...还能说话吗？”
“...”依旧含糊不清。
“所以，你想说什么？”辛洋面带微笑，似乎很享受听取别人遗言的快感，“让我听听拒绝了一切好意的你，现在有什么精彩遗言！”
说着，她低下头去。
“怎么可能重蹈覆辙！！！！”昊天几乎咆哮着开口，哪怕脑袋几近断裂。
可此刻更为惊讶的是他身后的辛洋。
因为不知何时。
辛洋的身体已经彻底僵在原地。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从下巴贯穿到头顶的一柄巨刃。
随着昊天的一声怒吼。
磅礴的蒸汽瞬间炸开。
昊天原本支离破碎的头颅，也在辛洋松手后，顷刻间被大量的生物能修复。
赤红的血液萦绕着昊天的四肢，发出如同熔岩一般的炽热红光。
褐黑的甲胄包裹着昊天的臂膀，就像战士的盔甲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可怕的血蒸汽仿佛具有腐蚀性一样带着诡异的声响侵蚀着四周的空气。
等到烟雾散去后。
被短暂废掉两种异肢的昊天，此刻的右手手臂已经彻底化作一柄巨大的利刃，手肘部位则是向后突出的一大截尾刺。
利刃上缠绕着诡异的红褐色组织，刀身两面双刃，刀刃部位被炽热的“熔岩”所覆盖，不断地朝四周挥洒着可怕的血色蒸汽。
而此刻，这柄巨刃几乎将辛洋的大脑从下至上刺成两半。
“现在，我说的。”昊天转动右臂，满脸杀意的回头直视依旧面不改色的辛洋，“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