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修总回复了她:
“好。你母亲生了什么病?”
林思暖看到消息。
好……修总是回复得云淡风轻啊。就好像和自己在谈的,是一件普通不过的日常小事而已。
她忍住疑惑,认真回复:“肠道方面,不太好的病……”而已泪眼朦胧。
修绎收起脸上的喜悦之色。陷入凝重。
“怎么说,很严重吗?”
“结肠癌,医生说中期。”
“没事,中期,那应该还好的。这个病不是最难治。”他先安慰着林思暖。
多年前,修绎有一远房姑姑得宫颈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家投掷了很多钱财最后仍撒手人寰。不过当时姑姑确诊时已经是晚期了。那时医疗也没有现在发达。
“我给你推荐几个医生。稍后联系你。”
现在,隔着手机另一边的,是他未来妻子啊。他已经想象得出林思暖无助啜泣的样子了。
收到这几个字,林思暖心中,豁然有一丝些微的释放感。
好像透过黑暗终于觅得一丝光亮,搁浅的鱼儿终于眼见着了水量丰沛的大海的怀抱。
修总这么快,已经在尽他力帮助她了。
现在母亲康复就是最大的迫切。她无法想象失去母亲的生活会怎么样。如果可怕的想象真的发生,她必定带着永远的遗憾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生活再无色彩。
她深深爱着妈妈。
“真的可以吗?”林思暖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可以,你放心。”
林思暖受到安慰般,舒一口气。心中感动。
“好……,真的非常感谢你。”
本来她要在后面加个修总的,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会不会显得过分生疏。
二人之间,已然有了微妙的关系的转变。她还不知道怎么适应。
不知道修总会不会觉得,自己突然干脆地答应他结婚的要求,是出于想利用他的目的呢?林思暖总是想的很多,又蹙起眉来。
修绎瞥一眼手机,他不喜欢这么过分热情和客气的语气。使他浑身有种不太舒爽的感觉。
半晌他没回林思暖,而后,他收到一条奇怪的信息--只有三颗红红的爱心的表情符号。
这是干嘛?这三颗爱心实在有点突兀。
但修绎自是从中察觉到对方的一丝示好。红色爱心的符号,从侧面透露出关于他们二人关系的特殊含义。
这是看到修总没回她,她想了半天才想出的“万全之策”。
修绎对此不置可否。回复道:
“稍后联系你。”
“好的,等你。”
她刻意没有用“您”。“你”虽然略显失敬,可会显得关系较近,有一种恋人间平等的感觉。希望修总不会生气,能够明白这份心思。
她紧握着的手机。从方才起心就突突地跳着。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儿怕修总。骨子里的怕。
***
晚上她一直在查国内最好最专业的医师和医院。但是完全经验太少,无头苍蝇似的。
肛肠科最受推崇的医院在远隔好几个省份的H市。有非常权威的专科医师。但是光挂号就异常艰难,而且各方面所花费的费用,都比一般的医院贵很多。
林思暖咬着牙,不管多么困难,都一定排除万难,给妈妈找到最好的治疗资源。她神经崩得紧紧的,绝对不敢懈怠马虎。
她想给修总发一下那个医生消息来着,但不知为何,内心有个提醒,还是先别发了,以后再说。
原来她已悄然,深谙修总不太好惹的脾性。
没事,他是我未来的……丈夫。帮助我也是情理之中,我应该相信他。他知道的信息只会比我更多而不会更少。肯定会真心帮我……
放下手机,林思暖脑中又浮想起和修总突然展开的奇妙的缘分。情绪百般复杂而落寞。
两人之间,未曾告知其他任何人,就这么定下了结婚的约定。不可不谓草率而戏剧化啊。甚至还怀疑过,修总想耍自己,但后来认为,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她信着心中所察觉到的修总的诚恳。
……但无论什么情绪,都盖不过要母亲恢复健康的决心。
另一边,修绎站立在书柜前,翻找到了锁屉里的一个书册。拿起座机拨打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