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浅把她的笔抽走，低声的斥责：“脏。”
慕时念咳了一声：“习惯了。”
薄浅也没说她什么，去拿了吹风机过来，打算帮她吹下头发的。
慕时念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我自己来好了。”
“我帮你。”
薄浅不由分说的坐在她的旁边，打开了开关，一股热气吹了出来，他手指抓着她的头发，偶尔触及她的肌肤。
慕时念眨巴着眼，偶尔有几根头发吹到了她的嘴边，她直接一口气吹开。
那一瞬间，薄浅好像看见了，慕时念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性格还没这么古怪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说不定也这么无邪。
时间往后倒退十几年，她可能也穿着蠢萌蠢萌的花棉袄，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脸颊可能因为霜冻，都起皮了，但还是傻乎乎的笑着，手里环抱着一只有些脏的娃娃，笨拙的迈着步子，在雪地里堆雪人，说不定还会被绊一脚，摔在地上，然后，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薄浅低头，看着女孩子一手翻卷子，一手翻教科书，时不时的拿起笔，做下笔记，认真中又有点不耐烦。
她的发丝在他手里轻轻的撩动着。
他的心，似乎也被撩动了。
薄浅突然开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慕时念愣了下，不解的看着他：“什么？”
“你以前，小时候，跟你奶奶，在村里的时候。”薄浅盯着她的头发看，看起来好像格外的专注认真。
慕时念不明白他突然问起这个是因为什么。
但她还是放下笔，靠在沙发上，思考了下，才回答：“以前，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日常生活。”
“……”
慕时念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原本认为，薄浅是想知道她以前的那些打架斗殴的事……毕竟，比起她的日常生活，这些反而显得浓墨重彩一点。
慕时念很少回忆过去。
这次，他突然一问，她忍不住往回想。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爸在跟我妈离婚后，跟邻村的一个离婚女认识，然后，他们就结婚了，不久之后，就生了个男孩子。我爸爸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比较强烈，所以这个男孩子出生之后，他就没什么心思管我了。我就跟我奶奶一起生活了。”
“那经济来源呢？”
“……我爸爸会给一点，我奶奶会做一些手工活，我也学着做，放学周末回家，帮着做一点。”
说着，慕时念撕开一张没用过的演算纸，手指翻动着，三两下就折了一朵花出来：“就类似这样的，用布弄出来的会比较好看点。”
薄浅盯着那种小花，大概也能明白，一朵可能就那么几分钱。
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在那个小村子里面该怎么生存下来？
他这辈子好像从没缺过钱。
哪怕母亲不在了，他也照样过着优渥的生活。
“还有呢？”
薄浅敛下心中的酸涩，继续问。
慕时念倒是没有他那么复杂的心思，她拖着下巴，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