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萧卿都不在,甄元帝对他的怒火快要达到了顶点,以至于萧卿出现在朝阳宫时,甄元帝都没给他好脸色。
“摄政王,今夜你去哪了,宫中出现刺客,年家小姐差点被杀,皇后被刺客暗杀,出了这么多事,你作为宫中守备统领,保护皇宫的职责忘了吗?”
重用萧卿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甄元帝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旁边的都公公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唾沫,宫里的其他人更是惊慌不已,生怕被受牵连。
在场的人都在担心朝不保夕,只有萧卿神色镇定,回答道:
“陛下,今晚连续出事,是微臣失职,请陛下惩罚。”
霁扶摇推年雪晴掉落摘星楼的事情,在来的路上有人向他禀报了。
先出了摘星楼的事,后朝阳宫又出事,今天晚上注定不太平,有几拨人都在暗中动作。
甄元帝此时没有时间和精力与他纠结失职与惩罚,他还指望萧卿把刺客抓出来还皇宫安宁,压下怒火道:
“惩罚的事稍后再说,你过来看看皇后的尸体,看能看出什么。”
萧卿走上前,仔细查看皇后脖颈处的致命伤,须臾,道:
“陛下,皇后的伤口细而深,凶手是位用剑高手。”
看到皇后的伤口,这下他基本上能确定是那人所为。
这道伤口与端木哲之死的伤口如出一辙。
甄元帝也想到了那件事,眉心死死的皱着:
“她们说皇后回到寝宫没多久,只是去取个茶的功夫被人杀害,说明对方知道皇后宴会后会离场,在朝阳宫埋伏等候,等她回来将她暗杀,这不是一起意外杀害,是蓄谋已久的谋杀,这说明什么,说明是不是凤星临世,天象异常,完全做实霁扶摇是新后了?”
甄元帝的话有些凌乱,他的主要意思不在于皇后的死,而在于她的死所佐证的凤星临世的谣言以对他帝位的影响。
萧卿道:“陛下请勿先入为主,事实真相尚未查清,不能与凤星临世牵扯到一起,倘若一开始往这个方向想,将难以揪出真正的凶手。”
甄元帝冷静了一些,他看着萧卿的眼睛:
“那你说朕应该怎么想?”
萧卿道:“陛下是否还记得秋猎那晚端木哲之死,那次的凶手至今尚未查到,微臣检查过端木哲的尸体,方才又查验皇后的伤口,有一个重大发现,这两道伤口不管是用剑力道,切口还是割喉的方式,几乎能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端木哲死亡的时候没有凤星临世传出,因此皇后之死,微臣认为也并不是由此引起,是有另外的人杀害皇后。”
他这么一说,甄元帝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暗杀端木哲的凶手吗?可他为什么要杀端木哲又要杀皇后,这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啊?”
甄元帝不明白。
他自然不明白,因为这两人都得罪了同一人。
暂时不能把两者的联系说出来,没有确凿证据,甄元帝不会相信。
萧卿道:“陛下,秋猎和除夕宴两次都涉及朝廷官员和所有皇室中人,凶手一定在这两批人中,且凶手也一定还在宫中。”
甄元帝明白过来,道:
“朕让禁军统领派人去查了,也调动影卫封锁皇宫,今天晚上朕要把凶手抓出来,萧卿,你全力调查,不管用什么方法!”
萧卿道:“是,陛下。”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父皇,听说母后……”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子容裕的哭喊。
他得到消息说朝阳宫出事,立马赶了过来。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璟王容宴。
“父皇,母后……”
甄元帝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两人被禁军拦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叫声,甄元帝道:
“让他们进来。”
兄弟俩快步进来。
容裕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就已处于极度伤心状态,看到床上皇后的尸体,眼泪更是夺眶而出,撕心裂肺地扑过去: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母后……”
此刻他就是失去母亲的孩子,完全没了仪态,与之相比容宴镇定许多,他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走到皇后床榻前痛哭流涕。
“母后,你就这么去了,让儿臣与太子怎么办,母后……”
他伏在皇后床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萧卿知道凶手是他,但没有证据,在不知道皇后杀母夺子的宫闱秘事之前,谁也不会想到杀害皇后的真凶是她养育了十几年的养子。
看着两个儿子围着皇后的尸体痛哭,甄元帝心里也有些难受,长长的叹了口气。
“摄政王,不管是谁,是何身份,朕都特许你一视同仁,全都查!”
甄元帝扶着头疼不已的太阳穴,十分心焦,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他都快接受不过来了。
萧卿得了命令,当即问道:
“请问太子殿下,璟王殿下,宴会结束后你们二人在哪里?”
听他发问,在场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没想到摄政王最先问询的居然是皇后的两个儿子。
因为丧母之痛,太子显然没想到这点,如实说道:
“宴会结束后,我与公子小姐们去御花园夜游,对了,当时撞见喝醉的常将军当众调戏年家小姐,两人险些动手,我出手制止,在场的公子小姐都可以作证。”
容裕虽然伤心,但既然问到了,常远事情不妨说给父皇听听,让他看看常远究竟是个什么禽兽。
听到常远在除夕宴上调戏官家小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甄元帝纵然重用于他,对他的个人作风也有些不满。
他没有发作,脸色却不自觉的又阴沉了些。
容裕偷偷觑了眼,心中满意。
萧卿道:“本王会派人核实,璟王殿下呢,你当时又在做什么?”
容宴勾起的嘴角慢慢抚平,眼神在抬起的瞬间一闪而过冷厉。
他发现萧卿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也朝他迎视,四眼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试探。
容宴闭了闭眼,几行清泪流下,让自己的伤心和痛苦表现得更真切些。
心里却在想着,萧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