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狼雕青?
懿太后瞳孔一怔:“你确定没有看错?”
霁扶摇皱着眉,似乎在回忆看到的真实性,为难道:
“太后,臣妾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看花眼了。”
她观察着懿太后的微表情,从太后的脸上果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震惊。
霁扶摇心里嗤笑,看来萧卿让她把这句话说出来,应该会在太后心里埋下一颗不小的怀疑的种子吧。
“霜狼雕青”这个说法是萧卿教她说的。
在两人分开之前,霁扶摇问了萧卿一个问题:“懿太后有没有敌人?”
她被人抓走,总不会平白无故没有一个由头。
对于这个问题,萧卿自然有所准备,没想到霁扶摇先问了出来。
这个女人真是聪慧,还想着把今日劫走的事情嫁祸给懿太后的对手。
萧卿道:“在说这个之前,先跟你讲一下甄国的朝中局势,目前朝廷看似是羿王党与太子党之争,实则整个甄国三足鼎立,主要兵权掌握在三个人的手中。
其一是甄元帝掌握的狼邺大军。
此兵权在威远大将军手中,二十多年前,镇国大将军灭门惨案发生之后,甄元帝把军权交给了亲自提拔的常远,提封为威远将军,冷家的十万兵力也全都调拨给他。这十万军中有不少人不想向甄元帝臣服,做了散兵,余八万兵力由常远接手。
其二是年国公的年家军,由懿太后掌控,年国公是懿太后的母家,年国公手握十五万大军镇守西北,后来年国公逝世由其子继承爵位,成为新任年国公,也就是懿太后的兄长。”
当时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懿太后与皇帝身为母子,却将朝中兵权一分为二,各自拥兵自重,母妃告诉他太后与皇帝没有血缘关系,这就说得通了。
两人因为利益和秘密牵扯在一起,可亲可近,也随时可疏可远,所以两人表面上母慈子孝,实际各怀心思。
霁扶摇道:“第三支军队,二十万炽炎军,在你的手上,洵洲。”
萧卿道:“嗯。”
懿太后与甄元帝之间的关系目前尚算牢固,今日的刺客之事将懿太后的怀疑对象往甄元帝身上引最好不过。
而且不仅这次,上次养心殿刺客的事他也会算到甄元帝头上,先让两人互相猜疑,心生间隙。
霜狼雕青是威远大将军狼邺军的图腾,霁扶摇这么说不止太后为之震惊,连甄元帝也产生了怀疑。
两人都不禁猜想,常远为何会派人来抓走霁扶摇?
霁扶摇是外邦之女,按理来说,她与威远大将军没有任何牵连和瓜葛。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也都有些怀疑霁扶摇是不是在撒谎?
不管怎么样,霁扶摇这颗怀疑的种子算是丢了出去,两人内心各自活泛着。
胥王后趁机说道:“扶瑶看到了刺客的特征,请太后和陛下尽快抓到刺客,她受到了惊吓,本宫要带她回宫。”
她走过来拨开容祈,扶起霁扶摇回了永和宫。
这次的事十分蹊跷,甄元帝让容祈退下,屏退其他宫人,他推着懿太后在湖边散步,率先道:
“母后,今日的刺客不是儿臣指派,有人诬陷让您对儿臣心生怀疑,还请母后知悉,不要落入对方的圈套。”
懿太后看着眼前的湖光潋滟。
“皇帝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甄元帝面色微沉:“儿臣不知,容儿臣查一查。”
他想说难道是摄政王?
萧卿这两年来是成长得很快,是一把利刃好手。
但据他的人查到,萧卿还远没有实力和胆量与他争夺。
目前的形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在朝中上下唯一敢与他挑梁子的只有眼前的懿太后。
皇帝说不知道,懿太后便也不问了,走了一会儿,懿太后回了永寿宫。
雪鸢挨了五十大板,被送回了宫里,懿太后看她伤势严重,挥了挥手道:
“让太医来给她瞧瞧。”
懿太后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奇怪,霁扶摇每次进永寿宫都会出各种状况,不免心底怀疑,她朝身后的苏嬷嬷道:
“带哀家去见她。”
苏嬷嬷让宫中其他人退下,推着懿太后颐宁殿后的一处桃花林去。
这处桃花林看似一处观景地,实则暗含机关,苏嬷嬷推着懿太后走的时候,沿着固定的路线,看起来却向在林中绕圈一样,且每颗桃树都会变换位置,最后走过桃林,是一团迷雾,迷雾散开是后山,苏嬷嬷按下门上开关,两人走了进去。
龙涵地宫。
宣妃坐在铁笼中,她闭着双眼,见到儿子的激动的心情在这段时间里平息下来,当懿太后走到她面前时,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异常。
懿太后瞧着那张让她生厌的脸,“你猜哀家在外面抓到了谁?”
懿太后不说来由抛出问题,紧紧的盯着宣妃的脸,企图探出她表情中的蛛丝马迹。
然而宣妃神色平淡,闭着眼睛没有接话。
对于她这副死样子懿太后也习惯了,继续说道:
“是羿王妃,她被人从湖里捞起来,身上受了无数剑伤,流了好多的血呐。哀家想,她好端端的来给哀家治腿,怎么会落入湖中受了那么多伤呢?难道她去了某个地方被里面的机关所伤?”
懿太后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不离宣妃。
宣妃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是了,这个女人关在这里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羿王妃,更不知道有这号人,听到她的话当然会无动于衷。
这时宣妃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是一贯的冷漠鄙夷。
“今天不说往事,换话题了吗?”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异常,就连面部的肌肉都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懿太后心中嘀咕,难道是她想多了。
说到以往的事,不免又勾起了她的怒火。
“你那个孽种,哀家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把他的头砍下来提到你面前,让你们母子团聚,哀家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懿太后说着,面部表情渐渐狰狞。
她那么挚爱先帝,先帝却让宫中的其他嫔妃怀孕,只要生下男孩她便弄死,如愿以偿自己“诞下”一名男婴,本以为地位稳固了,谁知这个女人进宫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