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扶摇第一次见识到容祈的武功,他身法奇快,剑气逼人,饶是黑衣人是高手,在他这里也落下风。
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又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不少人。
“王爷,他们不是甄国的人!”
剑青挑破了一名黑衣人胸前的衣服,对方的胸膛上画着一只猛兽的图案。
容祈沉声:“保护她。”
霁扶摇用剑没有用枪那么顺手,黑衣人都是高手,与其交手虽然没吃亏,也没占到便宜。
剑青解决掉几名黑衣人后,到她身边护着。
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黑衣人死于容祈的剑下,留了两个活口。
剑青押着人,长剑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你们是谁?”
黑衣人视死如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祈道:“他们是荼罗国的人。”
霁扶摇:“荼罗国?”
对于这个国家,她没怎么听说。
容祈道:“两年前荼罗国与甄国边境发生战乱,摄政王带兵大败荼罗,将他们驱退数十公里,荼罗国记恨在心,借由洪灾派奸细制造瘟疫。”
容祈在说话的时候霁扶摇检查了他们刚才所研究的物质。
“的确,这里就是瘟疫的传染源,他们提取的物质中有造成肺炎的细菌,换个说法,是一种具有传播性的毒。”
霁扶摇道。
他们刚才说想让瘟疫传到洵州,此地离萧卿的封地很近,那边有军队驻扎,结合容祈说的缘由,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洵州。
造毒传播,无异于投毒,太丧心病狂了。
“把人带回去审问。”
容祈下令。
既然有敌国的奸细设计了这次瘟疫,必然还有其他的细作潜伏在甄国。
这些人是潜藏的危险,须尽快查出来铲除。
“是,殿下。”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忽然一道暗器不知道从什么方向朝霁扶摇破风射来!
“小心!”
容祈脸色一变,迅速将霁扶摇揽到自己身边。
被抓的黑衣人目光发狠,趁机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猛的朝霁扶摇刺去!
“噗。”
匕首刺进血肉里发出哧啦的声音。
霁扶摇回头一看,竟是容祈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后心。
“王爷!”
剑青怒极,剑柄敲在黑衣人头上,迅速朝容祈跑去。
容祈胸前鲜血涓涓,靠在霁扶摇身上。
霁扶摇愕然,容祈替她挡下了这一刀。
回到城南时,霁扶摇把黑衣人交给郭盛派人看守,剑青把容祈送到房间,霁扶摇随即赶去。
匕首没入了容祈背部两寸,靠近后心房的位置,要是再偏一点,他的生命就危险了。
容祈趴在床上还有意识,殷红的血染湿了他大半后背。
“你要给我治伤?”
看到霁扶摇从医药箱拿出手术刀和酒精,容祈声音嘶哑的问。
霁扶摇给手术刀消毒。
“我不想欠人人情,你救我受伤,我给你治伤,两不相欠。”
她要把匕首拔出来。
容祈苦笑:“我以为你不会给我治。”
她口是心非,说了那么多狠话,紧要关头,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救他。
霁扶摇面无表情,“我和你还没和离,名义上我还是羿王妃,你死了,说不定皇帝会让我跟你陪葬,我不想。”
生就这么厌恶了,死还要同穴,她不想那么倒霉。
容祈:“.......”
手腕上传来凉凉的触感,容祈意识逐渐模糊,撑不住沉沉睡去。
霁扶摇调出无菌手术室,把容祈扔了进去。
接下来一个多时辰,霁扶摇都在手术中。
等她把容祈包扎好搬到房间时,荆子濯在门外等了许久,看到她开门出来,着急迎了上来。
“羿王妃,羿王殿下怎么样?”
霁扶摇道:“死不了。”
那男人奔波几天没休息,又受了重伤,接下来会睡上很长一段时间。
听了她的话,剑青大步进去看自己主子。
荆子濯把霁扶摇拉到一边,脸色凝重的说起另外的事。
“羿王妃,病坊出事了,今日上午派的药有病人喝了病情加重,甚至有几个中症患者转了重症,百姓们不敢再喝药,病坊里有人煽动闹事,许太医正在安府,请你快点过去。”
霁扶摇眉梢一挑,药怎么可能有问题?
荼罗国的奸细难道已经把新毒投到病坊了?
“在哪儿闹事,带我去。”
荆子濯点头,赶紧领着她往出事的院子去。
柳院。
疫民们聚在一起,咳嗽声,吵闹声,怒吼声响成一片。
“你们的药有问题,不能吃,再吃要死人了。”
“对,我吃了这么多天的药不见好,朝廷派来的太医还是那个什么王妃行不行,不行我就去外面找大夫,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一个身材黝黑的壮汉高声喝道,有人被拱火,也吵闹不休的嚷嚷。
“是啊,治不好就放我们出去,关在这里反正也是死,不如出去搏一搏。”
许各拧着老脸安抚,“大家不要急,每个人的身体不同,吃药了恢复情况也不相同,你们先前是由羿王妃诊治的,吃的是她开的药,与本太医没关系,这件事本太医会去找她问情况,大家如果觉得药有问题,可以先停药,等我们查清楚情况再说行不行?”
霁扶摇一走去就听到许各在撇关系,觉得可笑。
有好事争着邀功,出事了忙着甩锅,不愧是太医院的老家伙,官场行径玩得一溜。
“听说有人要出去搏一搏,是哪些人,站出来。”
霁扶摇还没走近,清灵的声音先传了过去。
所有人朝她看来,壮汉仿佛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愣头愣脑的也看着她。
霁扶摇走进院子,又问:“哪些人要出去搏一搏?站出来。”
这下壮汉听懂了,昂着脖子站出来道:
“我,杨四,还有二狗,还有他们,我们的病情都加重了,你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
霁扶摇走过来,神情平静,视线却凌厉的扫着杨四等人。
“我给的药是肺炎的对症药,吃了管不管用自己清楚,如果有人觉得我的药不行想去找其他的人治,我不拦着,你们可以走,我只有一个要求,出去了就别想再回这里,病死还是饿死,我病坊都不会再接收你们,有哪些要走的?出来走吧。”
胡搅蛮缠的病人她最喜欢治,反正命不是她的,想死想活他们自己有权决定,她才不会惯着这些人。
杨四愣住了,眼神瞟了下人群中的人。
这个女人怎么没按想象的求他们别出去,她禁止病人出病坊,不就是怕他们出去传播病情吗?
现在这么硬气,这是搞哪出?
杨四目露凶狠,又高声道:“羿王妃,外面灾情那么严重,没吃没喝没大夫,你以为我们想出去吗?还不是因为你给的药让有些原本没病的那么重的人突然病情加重,让我们没办法信任,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杨四嘴硬,还要煽动其他的人,一个年轻男子附和的嚷道:
“对,我老爹深受其害,他明明快好了,吃了今天早上的药就不对劲了,刚才还吐血了,羿王妃不信你来瞧瞧。”
一个老者在年轻男子的搀扶下走出来,老者面色寡黄,眼睑下乌青密布,嘴唇也不正常的发青。
霁扶摇凝眉,察觉不对劲走过去。
谁知刚一拿上他的手探脉,老者脸皮突皱,“哇”的喷出一大口血,吐在霁扶摇搭脉的那只手上,鲜血染满了她鲜白的皮肤。
荆子濯瞳孔一紧,冲过去把她和老者分开,想看霁扶摇的情况,霁扶摇往后退开一步,冷声:“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