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低头，尝试读题。
一秒不到，立刻抬头。
他意识到：题没有问题，是他有问题。
对面做得那么欢，完全因为他们不叫方一凡。
于是，方一凡盯着林磊儿，陷入了沉思。
他们俩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为什么差异这么大？
而就在方一凡思考基因与学习能力的联系之时，听到声音的方圆已经走了过来。
这么大的声音，他再装听不到，也不可能了。
一过来，他就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正放在池远卷子摁着。
方圆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咋还抢试卷呢？
“方一凡，自己写自己的！”
说着，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英子的房间。
见没人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警告道：“你别在这儿耍小聪明，要被你妈抓住了，你就别想搞那什么游戏直播了，你妈早就怀疑你就是想玩游戏！”
被方圆这么一说，方一凡也就悻悻然地放开了手。
苦着脸坐下，继续面对现实。
又是几分钟后，他面前的两个座位已经空掉。
池远和英子已经去卧室交卷子了。
只有林磊儿还坐在对面，但并不是因为他没写完。
而是他将卷子递给了池远，自己留在方一凡对面。
为了思考池远之前留给他的那道数学竞赛题。
……
英子卧室。
乔英子将自己的卷子交给宋倩，而池远则是将自己和林磊儿的卷子交给了她。
宋倩望着面前的试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二十分钟就写完了。这套题的标准时间是60分钟的。”
“这么快?”
闻言，一旁的童文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宋倩的目光都带上了几丝羡慕。
虽然池远不是宋倩的亲儿子，但也算是干儿子了。
这下子，宋倩就培养出了两个学霸。
随即，她又想起了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于是问道：“磊儿和凡凡呢？”
宋倩把卷子翻起来看了看，有三份。
“磊儿的卷子已经在这了，他的答题速度也很快。”
所以，只有方一凡没有写完。
有了对比，童文洁更是觉得有心理落差，叹了一口气。
心底安慰自己：学习不是方一凡的强项，他要走艺考路线。
宋倩拿着红笔，改起了卷子。
对于三人能在20分钟内，答完这套卷子，她都不感到意外。
池远和英子暂且不论，这二人平时就在竞争答题速度。
倒是林磊儿，真不愧是福省常年730的学霸。
众所周知，帝都的题，难度一般最低。
虽然英子的年级第一，但高二上学期的她说不定就得被磊儿比下去。
几分钟后，三份试卷被批改完毕。
满是红勾。
虽然难度不算大，但满分还是值得夸奖的。
把卷子递给英子，宋倩笑着说道：
“其实你可以更快的，还有池远你也是。多练练。等着，我去给你们拿卷子，特地给你们搜集的竞赛题。”
“哦……”乔英子接过卷子，带着小情绪地微微嘟起了嘴。
她还以为宋倩会夸夸她呢。
池远倒没有什么感觉，要不是有长辈在这里，他都想伸手戳一戳英子的嘴。
“宋倩，这还慢？已经不慢了。”
不说两个孩子怎么想，童文洁反正很羡慕。
宋倩一边寻找适合的卷子，一边说道：“还有进步的空间……”
“找到了。”
她抽出一沓卷子，转头跟童文洁说：“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恩好，我顺便看看方一凡的答得怎么样了。”
童文洁跟着宋倩来到客厅。
刚抬头，就看到方一凡正无聊地欣赏自己的右手，时不时用牙齿修一修指甲。
卷子已经写不下去了，又不敢这样交卷，只能啃啃指甲维持生活。
这把童文洁气得，直接冲窗边抱着小英子看风景的方圆吼道：
“方圆！你怎么看着的？你看看你儿子！其他人二十分钟做了一套题，他倒好，二十分钟给自己做了美甲！”
方圆被这一嗓子吼得愣住了，但一听自己媳妇儿的神奇比喻，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被童文洁一瞪，强行憋红着脸止住，故作严肃地瞪了方一凡一眼：
“看什么看，你这像话吗？再说了，指甲里多脏，你用嘴——”
“方圆！”见方圆岔开话题，童文洁都快被这爷俩气炸了。
宋倩对这幅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池远和乔英子看得津津有味。
就差给自己和英子买一桶爆米花了。
真有意思。
方一凡家平时肯定欢乐不断。
“妈……我想交卷了。”方一凡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拿给我！”
低头一看，童文洁脸都黑了。
看到对面专心致志写着不知道什么题的林磊儿，再看看方一凡？
连完完整整写完一张卷子的耐心都没有。
林磊儿是学霸，说明童家基因没问题，所以——
“媳妇儿，你又瞪我干什么啊？不抱就是了……”
方圆无奈放下小英子，这只小猫咪一落地，就去找小姐姐乔英子要蹭蹭了。
“哎，我家这爷俩。”童文洁拿着方一凡的卷子不住叹气。
这空得那么多，给国家省墨水呢？
暑假白给这死孩子报班了！
要是方一凡对待艺术培训班也是这个态度，那他完了。
宋倩安慰地拍了拍童文洁的肩膀。
这种感觉她也懂。
大概就是当她看到乔卫东的时候，或者英子不明白她的好意的时候。
与此同时，林磊儿终于抬头了。
他兴奋地看了池远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稿子递到了池远的面前。
池远接过来一看，其他人也都围在他身边看了起来。
“刚才考试，也没见磊儿这样激动啊？”童文洁喃喃自语。
“让我看看。”
方一凡也过来凑热闹，然后就被自己老妈扯住了领子，拖到一旁。
“看什么看，你卷子都没写完。这题你看也看不懂啊。”
“这个是数学？”宋倩看了看题目，发现自己也看不太懂。
作为物理老师，她大学的时候也不用学图论。
图论适用的范围自然不比微积分。
在数学中，什么涂色问题、最短路径问题，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利用。
在计算机科学中，使用的频率倒是更多。
什么工程规划、时间表、优化铁路系统的利用率……
大部分规划问题都可以归结到图论，并由计算机给出优解。
在宋倩离开后，只有乔英子还皱着眉头没有放弃。
题目她看得懂，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解答：
‘构造图G=（V，E），其中顶点集V……边集E如下定义……’
‘由于每种颜色的小石子恰有四枚，因此G是4-正则图。’
看到这里，池远就知道，林磊儿这道题方向选对了。
方向对了，这题也就对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