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当初初到县城的事,想起了那个深深爱着母亲的如同父亲一样的人。
回想起曾和神剑子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是辛辛苦苦地练剑还是闲下来吃着黑鹰送来的食物,坐在崖边吹着天风看星星,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充实啊。
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目标,想要超越了。
现在自己的实力比起师父来会如何呢。
那个潇洒年轻,动不动就想念诗,可是到最后一句诗也没有说出来过的人,现在想来心里还是暖暖的。
对于从记事起就不知道父母亲情为何物的我来说,那时朦朦胧胧的依恋,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孩子对于父亲的爱吧。
其实对于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皇帝,我一点也不在意,毕竟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他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既然害的母亲这么惨,就算是皇帝我也不稀罕。
师父比他好多了。
想到了他中毒后狰狞的面孔,我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些心疼,有些责备自己。
自从师父死后,我什么也没为他做过。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现在就要找到他的尸体了,怎么能不去探个究竟,好让他入土为安呢?
想到这里,冯不同再也睡不着了。
扭头看向床上的夏芸,见她侧着身子朝里睡着,连床边的被子也没盖,生怕她着凉了,于是悄悄起身,将被子扯开,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一个人轻手轻脚地翻窗逃跑了。
脚还没有落到冰冷的地板上,身子便已向西北方冲去。
要到西城门势必要经过衙门。
经过衙门时,因为曾经在这儿的回忆而不禁放缓了脚步。放眼望去,紧闭的大门,冷清的街道,一切都还那么熟悉。
想起那官吏曾对母亲做的事,冯不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正在兀自生气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好爽的女子声音。
“嘿,没想到你在这里啊,神剑子在哪里?”
冯不同回头一看,见一个盘着头发的年轻少女站在衙门口的屋檐上,腰间悬着一柄银色的龙形长鞭。
这不正是武娘子么。
眼看着武娘子指着他,道:“我问你话呢。神剑子呢?”
冯不同心想他们之前也是情人关系,告诉他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于是道:
“我正要去找他,你要来就跟上吧。”
说完,施展轻功往西城门飞奔而去。
背后武娘子呵呵笑道:
“小子,好久没见,功夫长进了不少嘛。神剑子这家伙,因为要退隐江湖,所以把个徒弟教的这么好么?”
也罢,退隐,就退隐吧。这个江湖也就这样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她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冯不同的后面,自言自语着。
冯不同无论如何变换步法,改变速度,那武娘子都一直与他保持十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正在她银龙鞭的鞭势范围内。
这个爱江湖胜过情郎的女人居然不爱江湖又爱起情郎来了。要是让她知道神剑子已死,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呢?
冯不同心头隐隐感到不妙。